40. 全憑爾意(2 / 2)

“怕溫氏……孩子……拖累……”嘶啞的嗓音裡傳出的這幾句,較之氣聲更為微弱,可卻真真切切入了他耳、顫了他心。

“阿檸!”沉痛的嗓音喚著她,他翻身側躺於床,臂膀伸攬,將她緊緊扣進了懷裡。

輕柔的吻,自她發頂落下,路過額間、雙眼、紅唇、雙頰……幽沉的眸子似春日草原般,複起生機。

原來,是憂心於他。

原來,是憂心局勢。

原來,不是想要離去……

翌日清晨,頸間絲絲涼意,將晏檸自沉睡中喚醒。迷蒙著眨了眨眼,與崇弈如水般溫柔的視線相接,她嘴角輕揚了揚。

他手中握了瓷瓶,正一處一處,極為細致地在她頸間淤痕處擦著藥。

晏檸仍顯蒼白的唇略啟,欲開口喚他。他卻伸了食指,輕柔抵著她唇:“噓,嗓子不好,禁言。乖一些。”

見他恢複了往日溫柔模樣,她眸光流轉,神智更為清醒了些。雙眼微眯了個俏皮的弧度,她哪裡會聽他之言?

倏地張嘴咬了他食指,嚇得他立刻伸手捏了她下顎,抽回食指。滿布柔意的臉浮現沉肅之氣,語氣無奈又急切:“祖宗,收起你那小牙,再不許咬人了。”

瞧她小臉略顯不忿,忙蹲下身,與她平視。大掌輕撫著她發,溫熱的拇指在她鬢角處反複摩挲著。

“明知自個兒聞了血腥味反應劇烈,何苦為難自己,讓我心疼?”他語氣極為輕柔,聽來卻又分外鄭重,“你若有氣,等身子好全了,怎麼折騰我都成,隻彆再為難自己的身子。”

晏檸幽幽然望著他,深吸了口氣,又欲開口,卻仍被他阻了去:“我比你,更氣我自己。”

“朝中之事,我已有籌劃。原是不願你掛心,便未同你提起過,是我思慮不周,未顧及你的心情。待你身子好全了,我會儘快收網,了結此事。”崇弈低聲輕語著。

晏檸眼角泛起一抹紅意,側身擁著他結實臂膀,柔嫩臉頰在其上輕蹭了蹭。

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儘管退了燒,淤痕也漸退,晏檸的喉間仍是紅腫非常,嗓音嘶啞無比。

翌日午膳前,晏檸體力漸回,纏著崇弈陪她在院中散心。他取了新製的淺藕色織金暗紋雲緞鬥篷,將她密實地裹了起來,展臂摟著她肩,耐心陪著。

行了些路,聞了外間清新的空氣,心境豁朗起來,也總算起了絲胃口。她扯了扯崇弈袖角,纖柔食指指向膳廳方向,抬頭向他綻了抹燦然笑意。

這久違了的明媚笑顏,令他心口仿若被暖意鼓脹,迅捷低頭,在她反應前,於唇上輕啄了下。

日漸紅潤的雙唇柔嫩飽滿,輕顫了顫,又無奈地微微嘟起。晏檸嗔怪地輕瞪了他一眼,瞥眼望向身後跟著的碧荷等人,見幾人垂首望地,無甚動靜,才放心回頭。

任他攬著,往膳廳行去。及至遊廊前,晏檸忽地定了定身子。花園遊廊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