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檸此時的唇色,蒼白的幾乎與她慘白小臉同色。但聞碧荷驚呼聲,她略蹙了眉,勉力伸指在唇間,示意噤聲。
這般大聲驚呼,若再來幾次,甭說小可他們,便是廟外的守衛恐怕都要聽了去。
“快些回府。”她嗓子本未徹底好全,這會子又渾身乏力,聽來仿似又重病了,虛弱得很。
碧荷見她如此,緊張得慌了神,幸而影月反應極快,迅速駕了馬車向王府行去。
晏檸近來屢次重病,今日這幅樣子著實也嚇著了影月。顧不得晏檸此前吩咐,直將馬車駕到了王府後門,與碧荷一同攙著她回了房。
方至巳時,崇弈尚未回府。晏檸閉目蜷縮在床上,蒼白的小嘴裡斷斷續續低喃著:“冷……好冷……”
碧荷搬了房裡備用的被子來,替晏檸蓋上。見她仍未有暖意,又跑去外間取了條,再覆上。
王府的薄被,內裡皆由上好的鵝絨填充,看似輕薄,實則極為保暖。如今這樣的被子足足蓋了三床,便是寒冬臘月最冷的那幾日,也當足夠了。
可晏檸仍是顫著,麵色未有絲毫緩和不說,見著是更為難受了。
碧荷正急得團團轉,影月領著醫官匆匆趕來。醫官入內,觀晏檸麵色、情狀,又聞她模模糊糊一直喊著冷,心下便有了數。
他連藥箱都未開,亦未把脈,隻搖了搖頭,歎道:“下官也無能為力,此事,隻得郡主自個兒熬著。若想緩解些,便去取幾個湯婆子來,再繼續服用前幾日溫補湯藥。其餘,也確無他法。”
碧荷聽了這吩咐,恍然間明白了,忙問道:“郡主這是,葵水將至?”
見醫官點頭,碧荷轉身拽了影月衣角,急道:“怎會如此大的反應?”
她貼身照顧晏檸時日並不長久,確不知晏檸往常情況如何,心道影月定然了解情況。
“從前倒是會有不適,但確實從未如此嚴重。還請醫官再把把脈,彆誤了診才好。”饒是影月平日清冷淡然,此刻也不自覺慌張起來。
晏檸近日多病,她的狀況醫官本就了然。再者,醫者行望聞問切之術,他方才進房之時細觀晏檸麵色,結合前幾日診脈情況,足以判斷。
又覺碧荷及影月二人,未好生規勸自家主子,任她隨意糟踐自個兒身子,答複的語氣頗為嚴厲:“你二人,縱著主子服用外間那些市井藥方,傷了身子,怎還有心思擔心我是否誤診?有那時間,不如早些去通知王爺,免得稍後郡主症狀愈重,卻傳信不及。”
二人聞言,低垂了頭。影月緊著出了房門,安排影衛前往宮中傳信。碧荷則遣人去準備了湯婆子、月事帶,又著廚房時刻備著熱水。
王府裡方才鬆了些的氣氛,因著二人這一番忙活,又緊肅了起來。林大娘不明其中緣由,隻道晏檸前次病未好全,便又要遭折騰,心裡頗有些心疼。
手裡切著肉的刀未停,嘴裡念叨著:“也不知當日勸郡主,是否勸錯了。此前都好好的,自打跟王爺去了北境、交了真心,身子就沒見得一日利索的。”
劉大廚在她身側,聽著了她這話,厲聲斥道:“瞎胡說些什麼,仔細你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