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千金重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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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溫泉池中沐浴後的晏檸,散著濕發坐於銅鏡前。鏡中映著少女的麵容,春色未褪,眸似剪水,櫻唇輕抿成線,嘴角甚而微微下垂。

崇弈立於她身後,大掌握著她垂順濕發,粗礪指腹摩挲著手中冰涼潤滑的烏絲。見身前小人兒仍顧自癟著嘴,他微彎了腰,下巴抵著她發心,於鏡中注視了她略含嗔意的黑眸。

他溫熱的掌心因撫了她發而沾了濕意,此刻繞過她肩,順她手臂而下,握住了她蜷在腹前的小拳。

剛浴了溫泉,手背月幾月夫絲滑細膩,卻透著一股子涼意。他緊緊握著,試圖用掌心的溫度去暖了它。

直至她兩手輕掙,他才鬆了手,搭於她圓潤肩頭輕撫著。低沉的嗓音摻雜著幾許歉意:“阿檸,彆同我置氣了,今日確是我不好。我明知你說的合理,也知你必未存他心,可卻控製不住自個兒的脾氣……”

自曆了上回冷泉裡的那事,他真真是怕極了,怕他哪次又未控住自己,傷了她。前次,當他自極端的情緒中緩神,發覺她竟因他而受傷、受凍,心口撕扯的劇痛幾乎令他窒了呼吸。

他恨極了自己這般模樣,更怕,待她醒轉之時,又見她滿眼懼意。

可今日,他仍是差些就失控了。

及至她回房,他更是未控住自個兒,差點便真要了她。他那時心中不安正盛,心底於索.取、占.有的欲望失了控,隻望著那一刻能占滿她的身、她的心。

但他明知……不該的。如今唯一慶幸的,是他最終仍是控製住了自己。

這妮子根本不知,恐怕也未曾想過,自己前陣喝的那些個避子湯,會令她此後遭些什麼樣的罪。他亦是前日憂心,詢了醫官,才了然了情況。

她本就體寒,每逢葵水便難受至極。如今連飲了那麼多副陰寒至極的藥物……

她又那般堅決不願留子嗣,若這幾日再行了房,她定再鬨著要喝那湯藥,身子又如何受得住?

晏檸本是有些微慍,可聽了他這話,卻是滿眼訝然。她明明是因他這兩日來在床.弟間的奇怪表現而不鬱,他居然……以為她是因他午後生氣之事不滿?

可這件事兒本身,她也確未顧慮他的感受,又怎能因此怨怪他?

“崇弈!”她坐於圓凳上轉了個身,又拽了拽他手,示意他彎腰。

待他彎腰與她平視,她雙手捧了他臉,黑眸專注地望了他片刻。

“分明是我不好,我當信你做事必有緣由,更當……將你的感受置於他人之前。”她微啞的嗓音分明輕幽無比,卻仿似千金重磅,牢牢壓實了他那顆不安的心。

晚些時候,晏檸換了身衣裳,去到廚房,為他烹製了幾道素日裡愛吃的菜肴。這一頓晚膳吃得和風暖意,府中被這兩位主子之間的氣氛整得謹小慎微的一眾人等,方才覺得,春天真的到了。

隻膳後喝藥時,晏檸又起了些不鬱。麵前兩碗冒著熱氣的棕褐色湯汁,散發著濃重藥味兒,令她小臉上原本精致的五官全都皺到了一塊兒。

雖感不滿,倒仍是乖乖把兩碗湯藥都喝了下去,又湊前令崇弈親手喂了她一顆蜜棗才罷休。

二人牽著手回寧軒時,天色尚未全暗,晏檸卻覺傍晚熏風吹得她整個人寒毛直豎。她乾脆兩隻手都湊進了他掌中,順勢抱住了他臂膀取暖。

恰巧得了空,想著久未習字,她拖了崇弈去書房陪她習字。她於書桌前埋頭,認真練著,崇弈則坐在兩步外的紫檀椅裡,出神地望著她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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