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提筆隻將將寫了幾頁,晏檸便覺手腳凍得厲害,寒意裹挾著困意,她不禁捂嘴打起了哈欠。
將手中狼毫端正放回筆架,退後兩步,窩進了崇弈懷裡。兩隻冰涼的小手自他前襟探入,隔著極薄的裡衣貪婪地汲取著他胸膛的暖意。
“今日為何格外冷?”頭靠在他肩窩,她微眯著眼喃喃道。
崇弈眼神微閃,雙唇略啟了啟,終又緊抿了起來。他拉了她雙手攬住自個兒脖頸,一手托了她,抱著她起身至一旁架上取了件披風。細細將她包裹起來,才跨步出了門,回了房。
如今已無他法,能少受點凍便少受點吧。
待二人寬衣解發安躺於床上,晏檸又覺平日裡蓋的那極暖的薄被,似無端輕薄了起來,全無暖意。
凍得無法入睡,她乾脆兩手壓在他胸膛,小腳蹭於他小腿肚。崇弈知她身子冷,伸了臂任她枕了取暖。好一陣子,她才覺了些微暖意,沉沉入睡了。
這一覺,倒是睡得頗為安穩。
翌日清晨,她方自香甜睡夢中醒轉,碧荷便迎了來,告知崇弈天未亮便進宮了,臨行前交代午間會回府用膳。
“王爺還交代,請郡主務必認真服藥。”碧荷垂眸望著地麵,躲了晏檸那仿若散發著苦味的小臉。
掀被起身,晏檸卻覺雙腿莫名有些酸意,扶著床邊緩了一會子,才邁步前往鏡前梳洗。
梳洗完,簡單用了早膳、服了藥。又喚來影月,三人各自喬裝了一番,便領著他們往崇弈新置的宅子,取了馬車,往城西去了。
臨上馬車前,影月自懷中掏出一信件,雙手呈遞晏檸,利落道:“娘子,這是茶樓掌櫃回信。他已將店鋪具體位子、價位和人流情況列了清單。”
晏檸取了信件,上了馬車,在車上細讀了掌櫃信中內容。掌櫃多年掌管經營之道,於商鋪選址、定價、匹配客戶等均頗有研究,讀完信件,晏檸心中便對城西新開店鋪之事有了底。
到得城西,馬車將至破廟前,駛過一寬闊街道,兩側各式店鋪林立。她於車中掀簾向外尋著,見掌櫃所言兩間相鄰鋪子,確是門麵窄小,進深頗深。也因這特彆的格局,不便接待客人入店,店鋪租金格外低廉。
馬車路過鋪子後,隻一會兒,便在一小路口拐了彎,又前行了十來米便緩緩停了。
影月上前,以商賈身份與守衛官兵交涉,托他們喚了秦霄及方小可出來相見。
影月手持佩劍特殊,言行舉止亦不似普通商賈人家護衛,今日當值的官兵頗有眼力見兒,利落地入內幫喚了人。
待秦霄及方小可到得馬車前,晏檸才由碧荷攙扶著下了車。她今日莫名雙腿酸軟,此刻隻下個車,竟都覺腳下有些乏力。
她戴著帷帽,望向秦霄及方小可的視線尚隔了一層白紗。可即便如此,她也能切切感受到,兩人如今的氣色、姿態都與此前大為不同了。
尤其小可,如今拾掇乾淨、麵色紅潤,哪還有從前半分小乞丐的模樣。若是再細細打扮一番,想來當也是個極好看的。
她頗感欣慰,向二人略略點了點頭。
秦霄和方小可卻不同,二人心底視她為大恩之人,見了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