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號,時代華納中心的文華東方酒店。
虞紅下午匆匆結束公司會議便趕來這邊領會老板的精神。
等她敲開總統套房的房門,意外發現負責歐洲業務拓展的戚赫已經提前到了,而沒等她坐下兩分鐘,兼顧歐美兩邊業務的潘犇也風塵仆仆的抵達。
“都自己倒茶吧。”
“哦,冰箱裡有各種酒,什麼威士忌、白酒,想喝也行。”
方卓放下手中的《華爾街日報》,笑道:“戚赫是從意呆利過來,潘犇是從德國過來,都辛苦了,今天就是隨便聊聊,你們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列會。”
虞紅直接問道:“那今天是要聊什麼?”
方卓隨手點燃一支煙,又看了小虞一眼,信手碾在煙灰缸裡,溫和的笑道:“就是隨便聊聊,戚赫是第一批從國內到美國開展業務又調去了歐洲,潘犇從IDG來易科做了很多工作,你們倆現在又是做歐洲的業務,咱們易科剛上市,我怕有什麼波動會讓你們心裡有想法。”
虞紅懂了,今天是要交交底。
戚赫也聽懂了,他在歐洲同樣時時關注著公司股價,期盼著能再多漲漲。
潘犇聽著這話,心裡卻比較穩定,他畢竟IDG出身,知道上市後的股價隻是一方麵的反應,像以前新浪股價低穀的時候,帳麵資金比市值還高,一定範圍內的數字起起伏伏都是尋常。
“這塊市場是個高增長的市場,我們的業務既要求快,也要求穩,不能因為波動而自亂陣腳。”
方卓提了句戰略態度,見這三人認真聆聽的模樣,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們三位平時都在做市場,虞總可能更總攬一些,但人在美國,有些事可能知道的也比較模糊。”
“這次的公司上市,高盛這幾家機構做了很多工作。”
“如果沒有機構方的站台,我們的發行價會是詢價區間19-23美元的下限,也就是19美元,或者最終發行價可能還會進行調整降低。”
“19美元,市值在53億美元左右。”
“路演認籌的數量超過5倍,發行價就可以取上限23美元,市值是64億美元,這前後就差了11億美元。”
“機構方的站台最終讓這個數字繼續調高,我們1號的發行價是25美元,市值是70億美元。”
“53到70,這中間的差距都快有1個新浪的市值了。”
方卓娓娓道來:“納斯達克的市值不市值,我其實不太在意,之所以需要機構方來配合抬高路演的詢價,是因為咱們路演籌措的資金有差異。”
“正常路演認籌,我們籌措到的資金很難到4億美元,我個人估計3億美元上下就差不多了。”
“這次的路演,我們實際籌措到5億美元。”
“這就不是股市的數字,而是我們公司實際可操作的資金。”
不操作,路演籌措3億美元,操作之後,這個數是5億美元,前後足足相差2億美元!
隻是這個差價,就足以進一步拓寬音樂版權護城河,進一步開拓市場業務,進一步參與行業競爭。
更何況,遠不止差價。
虞紅不語。
戚赫振奮的說道:“方總,那咱們歐洲市場可以更激進一些了!”
潘犇則有其他關注點:“方總,機構是要賺錢的啊。”
方卓點點頭,一並回答道:“市場拓展上要更加快一些,嗯,所以,雖然易科的股票比發行價漲了不少,我估摸著還是會有震蕩。”
潘犇詢問道:“高盛他們和方總打過招呼了麼?洗盤、拋售之類的。”
方卓搖頭:“他們要賺資本市場的錢,怎麼會和我打這樣的招呼,我們之間默契的合作在上市成功的時候就結束了,我猜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樣的賺錢機會。”
這在二級市場是一個什麼樣的賺錢機會?
有一個本身不錯的上市公司托底,已經利用媒體乃至機構本身做了大量的鼓吹動作,美國股市的韭菜那是一茬一茬的,對於機構來說簡直輕車熟路。
想讓機構不賺這樣的錢,那是要他們的命。
所以,一個市值震蕩的時期便不太容易避免,但從中長期來說,這樣的波動終究會讓位於公司基礎的業務、財務成績。
話說開了便沒有什麼,當下的股市波動對於虞紅、潘犇等公司高管持股者來說影響不大,因為他們想要出手股份都得在半年之後,那時的機構早已離場。
對於方卓這樣的大股東來說就更無所謂了,因為他的禁售期要遵守《144條例》,禁售時間長達1年且得滿足若乾條件,以防利益輸送。
方卓又輕鬆的聊了聊不被外界所了解的路演細節,比如,他自己找了另外的第三方來進行市盈率的定價評估,這個數字和高盛的有差距。
也即,另一家公司認為易科的合理市值比高盛給出還要低一些。
等到該聊的都聊的差不多,潘犇和戚赫離開,虞紅留下來單獨交流。
“股價震蕩的影響會大嗎?”虞紅問了個先前沒問的話。
“對我們來說,也還行,可能對心臟不好?”方卓笑著說道,“除非是需要資金來進行股權質押,股價震蕩會影響能拿到的錢。”
“說起來,易科上市,我手上的股權終於不用像之前收購新浪時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華盛頓互助銀行,現在真要做股權質押,流通性會好很多。”
虞紅又問道:“那就隻能坐視這種震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