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梅煮酒(2 / 2)

二人幾年的感情隨著太子的逝去而消失無痕。

她以為是自己失去了輔助太子登位的作用了,楚染便放開了她。直到楚染死在自己封地上,她方知不過是楚染的障眼法。

皇帝早就容不下她,容不下連家,楚染選擇自己一死來保全長平侯連家,她一生殫精竭慮都未曾得善終。

廊下的風大了,陸蒔自回憶裡醒過神來,耳畔接著多了匆匆的腳步聲。

幕僚來稟事,道:“陸相,鬨事的幾人已按照您的意思送去了郢都,秘密送去陛下跟前,不會驚動旁人。”

陸蒔輕輕嗯了一聲,便無回音。

幕僚跟著陸蒔多年,不明她此舉的意思,大膽問道:“您為何不以太子的名義送回郢都,到時還可指認凶手的,這般從太子手裡搶人,他會心生怨恨,到時您與新平公主的婚事可真的要……。”

陸蒔將手中的茶盞輕輕置於一旁的小幾上,聲音很輕,動作與正常人無異,她開口解釋:“指認又如何,陛下會由著那些人去指認王後或者霍老?不如將人悄悄送過去,陛下知曉內情卻不發,對太子心中有愧,多少會有些彌補,大吵大鬨會讓陛下覺得顏麵儘失。”

皇帝多疑且愛顏麵,想讓自己成為仁慈賢明之君,不容自己對外有任何汙點。

幕僚皺眉,不敢多說話,行禮後便退了下去。

庭院內隻有陸蒔一人,她一人靜坐須臾後,自己站起身走回屋內。來這裡有一月的時間,哪怕她眼盲,也摸清了此地的構造擺設。

一月前無故墜馬,醒來便已看不見了。也就是那時腦海裡卻多了前世裡的記憶,郢都內的大夫都已瞧過,毫無用處。前世裡並無眼盲,或許這就是她從重生的代價。

宮中禦醫也不敢用,畢竟摸不準是不是有皇帝的人。她初拜相就眼盲,相位丟了也就罷了,新平公主有了這般的理由定會退婚。

屋內沒有太多的擺設,桌椅小榻,陸蒔回榻後,幕僚迎著大夫匆匆過來。

婢女將榻前的紗幔放下,隔去大夫的視線。大夫將指尖輕輕落於陸蒔手腕上,一麵問道:“何時看不見的?”

“數日前郊外落馬,醒來後就看不見了。”婢女代為答道。

大夫臉色愈發差了,診脈後也不見好轉,為難道:“落馬應當是傷到腦袋,我以針灸試試,不過是否有成效就不知了。”

婢女笑了笑,“大夫這邊請吧。”

她將人引至門外,算作是婉拒,多少人都說了這般相同的話,她都不信了。

將大夫送走後,她回屋才道:“陸相莫要灰心,總會好的,還有兩個月。”

陸蒔向皇帝請假三月來治病,如今眼睛還是毫無進展,她微微蹙眉,擔心在賑災中的楚染,不知可曾收到了青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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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染收到青梅酒時,帳內站著幾位將軍,他們看著她一臉茫然之色,打趣道:“這怕是陸相送於公主的,羞澀難擋,這才說是送於太子殿下的。”

“就是、就是,太子您可不能當真喝了,不然陸相的好意就被您給糟蹋了。”

“依我看未必如此,不如太子讓臣等飲一杯,試試陸相的手藝?”

“青梅煮酒,當是要送青梅,你們不當起哄,你看太子臉色都紅了。”

幾位將軍一番打趣下來,楚染倒真紅了臉色,她摸摸自己滾燙的臉頰,直接將幾人趕了出去,道:“買來的糧食藥材可曾送來了?”

太子殿下臉皮愈發薄了,將軍們對視一眼,笑著結伴出去了。

帳內的楚染握著酒壇,眸色愈發晦澀,她著實不懂陸蒔的意思,為何就死纏著她不放,這是提醒她兩人是青梅竹馬?

今日未曾下雨,河內的水位下降了不少,天若放晴,水淹郡縣的危險就當解除了。

楚染的衣物仿照著太子,今日一身水藍色的圓領袍服,肌膚格外水嫩,糧草藥草解決,剩下的就去查看決堤一事。

突然決堤,雖說有暴雨的緣故,可是究竟如何,還是需要去親自去查看才好,楚染自己提著劍,帶著蕭明幾人去河流上遊。

策馬而奔,春日本是鬱鬱生長之日,藤蘿密布,佳木蔥蘢,而楚染所見之景恰好相反。草木被大水淹沒不說,遍地皆是倒塌的房屋殘骸,哪裡有半分草木盎然之色。

走過靠近堤壩的村莊後,就走不過去了,數棵大樹擋去去路,楚染勒緊韁繩,問著左右:“工部和河道衙門的人來了嗎?”

有人小聲解釋道:“昨日剛停雨,這個時候過來若遇到河水暴漲,豈不是白白來送命?”

楚染當即冷笑道:“河水漲了嗎?孤都能來,他們就不可過來?”

無人敢答話了,幾乎都縮著腦袋不說話。

楚染吩咐道:“讓工部與河道衙門的人過來,另外,蕭明你帶人將這裡封鎖起來,不許旁人靠近。”

蕭明帶人離開後,楚染下馬步行,連根拔起的樹擋住了去路,她輕撫枯萎的柳樹枝條,眼中多了一道銳利的光芒,決堤是人為還是天意,她總覺得偏向前者。

河道衙門的人幾乎拍胸保證在下雨無事,前麵走後腳就決堤了?

楚染欲往前走之時,水中有人突遊上岸,黑布蒙麵,她握劍的手驟然攥緊。旁邊有人驚呼,“有刺客。”

話音方落,數十人已上岸,兵刃相接的刺耳聲打破周遭的寂靜,楚染回身去找馬,方才的驚嚇早就將馬嚇跑了。

這些人好算計,此地埋伏就為了刺殺太子。她不該在此時讓蕭明去辦事,□□之際,耳畔忽而有人在喊:“殿下小心。”

來時的路必然還是有刺客的,她咬牙往河道上遊跑去,那裡是危險之地,也當可為她脫險。

刺客被她的兵士擋住,千鈞之際,她來不及多想,撥開草木就開始奔跑。她不可能在此束手就死的,不知跑了多久,後麵的刺客竟然追了過來,再走可就無路了。

心中終是生出恐懼來,她望了一眼起伏的水麵,今日凶多吉少,她還有阿弟要扶持,怎能這般就死。

河麵的水渾濁,夾雜著泥土,一入內便看不清人了,她一咬牙終是跳了進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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