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說話,卻見楚染目光左右躲閃,想來是心中有事,她隻得將話忍了下來,聽楚染道:“不知陸相如何解太子困局?那些刺客可還在?”
她的聲音不大,帶著幾分柔和,就像十五一樣討好賣乖。陸蒔這次沒有嘲笑她,免得又將人氣走了,隻肯與她說一半:“我回京後會替太子解局。”
其他便不說了,楚染撇嘴,沒臉再去追問,方才已經很沒骨氣了。
阿秀將飯菜端了過來,不敢在裡麵多待,碗筷擺好後就退下。陸蒔紋絲不動,楚染先坐過去,見她不動頗有些窘迫,就好心道:“你自己能過來嗎?”
陸蒔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微皺眉就見楚染走過來,伸手要扶住她。她本欲拒絕,想到楚染陰晴不定的性子就忍住,免得又將人氣走,回郢都後的事都要商議一番。
比如楚染這些時日的去處,自然不能實話實說。
阿秀今日做的是一道清蒸魚,配了幾樣青色的素菜。兩人用膳時靜默無聲,陸蒔心中有事,便隻吃著米飯。楚染隻當她看不見,好心地夾了菜給她,自己吃魚的時候,又給她放了一塊在碗裡,貼心地將魚刺給剃了,眼盲的人吃魚容易被卡。
陸蒔莞爾,也未拆穿她的動作,在停箸時才道:“殿下回京,可曾想過如何回複陛下,這些時日的去處。”
楚染抬眼,“丞相有何高見?”
“殿下去遊山玩水,從未見過臣,亦從未來過西北城。”
楚染怔怔出神,“為何?”
“殿下擔心與臣親密過甚會給太子招來陛下猜疑,若回去實話說,豈非害了太子,就連那幾名凶手送到陛下跟前,隻怕他也不會再信。”陸蒔言辭剛正,目不斜視。
楚染明白過來,頷首道:“我明白了,謝陸相提醒。”
“殿下何須言謝,殿下還需晚些回郢都,必不會讓殿下失望。”陸蒔道。
陸蒔的話都是從楚染的角度出發,楚染苦澀一笑,心裡想的是一回事,真要去做,心底裡百般滋味止不住地冒了出來,酸甜苦辣,皆令人神傷。
陸蒔應當對她再壞些,就如同在彆院裡那樣將她囚禁起來,或許她就可以硬氣得起來,然而陸蒔開始為她設身處地地考慮。前世她本就利用她,又拋棄她,這輩子也不好耽誤人家。
可陸相的態度,如何都不肯退婚。她略有些頭疼,隻道:“我先回侯府,陸相自己保重。”
她做不到不識好歹,這個時候隻能遠遠地離開陸蒔,希望她自己早日想明白些。
楚然一走,陸蒔看向她方才的座位、碗筷,初來時,楚染還是劍拔弩張,語氣裡帶著蠻橫,走時隻怕是滿腹心思。
她並非是蠻不講理之人,心中有善,多是隻是為太子考慮,如今隻需慢慢引導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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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染離開之後,照舊是幾日未來,十五留在了小宅子裡,每日跟著陸蒔,阿秀做些它愛吃的東西。
陸蒔眼睛複明,要做離開的打算,她不欲通知楚染。
楚染與長平侯感情尚可,今日離去,今生隻怕都沒有再見的機會,不如多留些時間讓他們祖孫敘舊。
櫃子裡多是楚染和她的衣裳,楚染留的是男兒家的衣服,她親自放入行囊中,亦將她的那份帶回郢都。
離去之前,當與長平侯說上一聲,隻是她不可露麵,唯有讓人去侯府傳信。
長平侯恰好從營地歸來,聞訊後便跟著人去了。後麵的楚染不知何故,隻當是去見尋常人,未曾在意。
晚間長平侯歸來時,心事重重,楚染見後才問起何故。
他說起城牆風化之事,亦歎息道:“如今之勢,連家隻怕走的愈發艱難了,殿下回去也當要保護自己,凡事莫要衝動,多思量,若有難以抉擇的事當去詢問丞相。”
楚染心中苦澀,應了一聲後就回自己的院子。
如今之勢,陸蒔可算占據朝堂一半勢力,手中是否有武將投靠也未可知,不過依前世,她隻怕手中的權勢更大些。
她是如魚得水,也因陛下對她的信任,一旦她二人有親密的舉動,就會累得她失去權柄。
翌日,她騎馬去街坊,在宅子外麵走了幾圈,想起陸蒔提及的交易,咬咬牙,策馬進去。
推開門,庭院內靜默無聲,她往裡走去,在廊下停步。
打掃的婦人匆忙而至,道:“小郎君,姑娘走了,您不知曉?”
楚染震驚,“何時走的。”
婦人回道:“天亮便走了,我以為您知道的。”
楚染匆忙跑出院子,翻身上馬去追。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