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站不起來,作為他枕邊人哪裡會被旁人尊敬,眼下沒有人戳破這點,今日被楚染點明後,恒王妃再無底氣去爭去鬨。
到了傍晚時分,陸相便回府了。
近幾日她都回府很早,楚染當作不知,也鮮少去理會她,反是阿秀將白日裡的事情具體說一遍,一言一句都說與陸蒔聽。
對於楚染的強勢,陸蒔也未作驚訝,畢竟前世裡的新平公主本就不是低聲下氣之人,成親後磨平她的棱角,又因太子之死而恢複原樣。
擺手示意阿秀退下,案上置一果盤,擺著幾片冰瓜,約是吃了一半了。時間放得有些久,隻剩下些許涼意。
楚染在小榻上斜靠著,距離上次給西北送銀子過去小半年了,算算時辰也該要再去送了,她前幾日看了溫泉館的賬簿,要回些銀子,或許可填補空缺。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銀子,陸蒔來時也未曾發覺,在人近後隻是習慣性地往一側挪去,而後繼續翻著賬簿。
陸蒔看得直皺眉,順勢看過一眼賬簿上的數目,發覺是溫泉館的,恍然知曉她的心思:“殿下想用銀子?”
楚染不隱瞞,道:“嗯,算算時間也該送些銀子過去,且太子去後西北勢必恐慌,不若早些送過去安慰他們,陛下心思不好猜,不如走一步看看。”
如今她也不再畏懼的,西北雄兵,也不懼怕陛下猜疑,她處郢都城內有陸蒔護著,也不會出事,不必再謹小慎微做一卑微之人。
陸蒔知她意,順口道:“溫泉館內有餘銀,殿下可送去西北,恰好以中秋的名義送過去。”
“也可。”楚染答應道,她想到太子私庫內的寶貝,心中存疑:“東宮私庫的鑰匙在哪裡,太子妃處當沒有,不然早就會說了,阿楠一死也不在她的宮裡。”
“鑰匙在殿下這裡,前些時日太子送來的傷藥被退回東宮後,太子送去署衙,後來我翻找時才看到的。”陸蒔眼神冰冷,不喜不憂,好似在說著一件平常的事。
楚染一聽就知太子的死是他自己籌謀的,恒王染毒,不見得他就會避過。尤其前幾年陛下那般不喜他,暗地裡猜他與西北的關係,怎會簡單饒過。
心中陡然涼得徹底,陛下皇位來得不正,將所有人也都肖想成大逆不道弑君奪位之人。
“陸相早就知道太子打算?”
“東宮謀劃,我並不知情,見到私庫鑰匙後才隱隱猜測,太子與你一般都染了毒,不過太子不如常人,毒素無法清除,活不過弱冠之齡。”
陸蒔的聲音平靜無波,像是說著朝堂之事一般簡單,楚染習以為常,也不認為她無情冷血,早就習慣了她的情緒。
太子若在,她肯定將人痛罵一頓,如今已入皇陵,她什麼都做不了,唉聲歎氣隻會落得夢中一般都情形,將自己陷入困境中,她默然歎息後看著陸蒔:“改日去東宮看看,他既然把私庫給我掌管,為的還是皇孫,就他吝嗇的樣子,也不見得是送我的。”
“太子曾笑言殿下有相府,勝過東宮。”陸蒔本是擔憂她心情不好,本想寬慰幾句,不想她自己想通了,隨口打趣一句。
楚染想想也是,陸相這些年得到的銀子並不輸於東宮,生財有道,就是吝嗇了些,她道:“是不是有錢人都會吝嗇?”
陸蒔微微蹙眉:“何出此言?”
“陸相不吝嗇嗎?”楚染反問。
“臣哪裡吝嗇,殿下用的銀子都是出於相府,說好溫泉館抵債給臣的,如今又想挪銀子,吝嗇的人會答應?”陸蒔微惱,相府的銀子任她所取,不想竟還得了吝嗇二字。
“陸相好大的臉麵,強取豪奪地騙走了溫泉館,如今又說是自己大方,這與賊喊捉賊有何區彆?”楚染撇嘴,這人好厲害,一句都不肯讓,也就那日被壓在榻上時才會老實些。
可惜鎖鏈被搶走了,不然真想日日鎖著她。思來想去,她伏在那人身上,輕輕揉著她的耳朵:“你把我的鏈子藏哪裡去了,再不給我就重新再做。”
陸蒔被她壓製得透不過氣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殿下再去做便是。”
“陸相真大方,既然你要藏,那我就多做幾條,橫豎用一次就夠了。陸相覺得如何,這條策略可準了?”楚染用力揪了揪,想起那名宮人差點就褻瀆了她,心中就有火氣,恨不得將這人藏到櫃子裡去,不見旁人。
“莫要鬨了。”陸蒔吃痛,握住她的手親了親,“你也該消氣了,恒王府淪為笑柄,陛下又該要訓你了。”
楚染渾然不在意,眼裡笑意湧入:“怕什麼,陛下再說什麼不理會就是,我如今有西北幾十萬兵,底氣很足呢。”
她又恢複舊日那般豪氣乾雲之色,陸蒔不知該笑還是該喚醒她,唯有抱著她的肩膀,提醒道:“也可,殿下底氣十足也不懼怕什麼,改日陛下再罰跪時莫要拽我搭救你。”
“陸相若好好說話,我就原諒你,再要諷刺我,你今晚接著睡地板。”楚染磨磨牙,咬上她的下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