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回去煮麵吃好了。”
“煮麵吃哪有營養?你平時工作這麼忙,可不能光吃那點麵,快過來,我去給你添碗筷。”
傭人不由分說強迫著傅以曜留下來吃飯。
這位傭人是顧家的老人,幾乎是看著他們兩個長大,可以說陪伴他們的時間比他們的父母還久,對兩人也是視若己出。
既然留下傅以曜吃飯,顧南奚還做不到趕他出門的舉動,說來說去都是她自己在作祟,傅以曜並沒有什麼錯。
傅以曜在顧南奚的對麵落座,她垂著腦袋,也就是餘光瞟見了一片陰影而已。
莫名地有點點緊張。
傅以曜將門票送到她麵前,開口道:“是不是這個?”
顧南奚也沒見過門票,想著傅以曜不至於弄錯,就迅速地收了起來,心不在焉地說了句:“謝謝。”
“明天上班嗎?”
顧南奚埋首吃著白米飯,沒有她最愛的香酥排骨跟椒鹽蝦下飯,嘴裡根本吞咽不下去,含糊不清地說道:“我的身體可能還需要再休息幾天。”
傅以曜:“現在是沒臉見人,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你才沒臉見人!
她這張好看得令人挪不開視線的精致容顏,是他這種刻薄男人能侮辱的嗎?
顧南奚氣鼓鼓地抬起下巴,不慌不亂地夾了塊香酥排骨到嘴裡,細嚼慢咽後,才揚起明豔的笑靨:“我最近太操勞了,要休養一陣子。”
“要不然我讓人事部直接給你辦理離職手續吧,讓你每天都待在家裡休養。”
顧南奚:“……”
這種“我就知道你這位大小姐會半途而廢”的口氣簡直是對她人格最大的褻瀆。
顧南奚咬牙切齒道:“我休年假!”
“還知道年假,那有沒有讀過職工手冊,實習生沒有年假。”
“我扣工資還不行了??”
“倒不是不行,請假得有個理由吧,我覺得你這個理由可以請假,那就批準你在家休養。”
“身體不舒服。”
“有醫生證明嗎?”
顧南奚想用來大姨媽這個借口都不行,畢竟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上周來了。
傅以曜拿起筷子,開始慢條斯理地吃飯。
不過這樣插科打諢後,顧南奚似乎將昨天的尷尬消化殆儘了。
又重生了!
開心得飛起。
看著滿桌美食,她胃口大開。
一頓飯下來,兩個人戰鬥力十足,將滿桌的菜肴消滅得乾淨。
臨走前,傅以曜毫無人性地留下一句話:“明天記得早起,跟我一起上班。”
又恢複到了跟黑心老板一起上下班的日子。
好!不!開!心!
不過作為儘忠職守的下屬,能屈能伸的顧小姐嘴甜地應道:“是的,敬愛的小傅總。”
傅以曜的一條長腿已經邁出了門外,又驟然停住,漫不經心地開口:“還有將你腦子裡的雜念收一收。”
顧南奚:…………
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說“彆肖想,你不配”嗎?
嗬嗬,用最好看的臉說最無情的話,活該他是條單身狗!
狗男人,他才不配得到仙女之吻呢。
**
幫餘慢慢解決了人生頭等大事,她立刻狗腿似的請她購物吃飯美容一條龍。
還將顧南奚的發絲到腳趾甲蓋,通通吹噓了一遍,差點將她吹到雲端去。
不過還挺受用,顧南奚將因為幫她求門票而從傅以曜那裡受的屈辱忘記得一乾二淨。
她還是那個精致的小仙女。
什麼因為被抓包而燙傷手,不小心跟傅以曜的嘴唇來了次親密接觸,亦或者手滑將咖啡倒到了傅以曜的襠部,看見他的**而臉紅心跳,還是被困在他懷中,想一親芳澤的衝動,這些全都是不存在的。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高負荷的工作量終於讓從小養在玻璃罐裡的小公主生病了。
顧南奚早上起來時,感覺到頭重腳輕,腦袋昏眩。
正巧傅以曜這個準時鬨鐘打電話進來,顧南奚的手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手機。
“起床了。”耳邊傳來傅以曜磁性的聲線。
“哦。”顧南奚遲疑了片刻,才應了一聲。
“身體不舒服?”
也不知道傅以曜是如何從一個字裡得出她身體不舒服的結論,但是她的確感覺身體不適。
顧南奚摸了摸自己滾燙的額頭,啞聲回道:“我好像發燒了。”
“我現在過來。”
顧南奚的意識又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間,身體時冷時熱,直到一雙手貼在她的額頭上。
“小奚。”
顧南奚半睜雙眸,眼前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不確定地問道:“傅以曜?”
“高燒39度,我送你去醫院。”
“都怪你壓榨我,害我生病了。”迷迷糊糊之間,還不忘控訴黑心老板。
“先起來喝杯水。”
“起不來,你找根吸管過來喂我。”
傅以曜:“……”
半晌後,一根吸管戳了戳她的嘴唇,顧南奚再次睜開眼睛,傅以曜的俊臉近在咫尺,眉頭微皺的樣子老大不高興的。
顧南奚委屈地開口:“隻是叫你拿根吸管而已,就不開心了?我一天二十四小時給你跑腿,現在都生病了。”
傅以曜用一副“你生病你最大”的無奈語氣說道:“小祖宗,對不起。”
顧南奚勉為其難地原諒他,就著吸管喝了幾口水就撇開了腦袋。
“我今天能請病假了吧?要出醫生證明嗎?”顧南奚用上回傅以曜的話回懟他。
傅以曜:“不用醫生證明。”
顧南奚微不可聞地牽了牽嘴角,生病雖然難受,但是能讓傅以曜這麼服服帖帖的,也不錯。
“起來穿衣服,我送你去醫院。”
顧南奚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是睡衣呢,可是見傅以曜無動於衷的模樣,她要是反應過度,還顯得矯情了似的。
上回狗男人就叫她把腦子的雜念收一收了。
顧南奚故作淡定地開口:“你讓阿姨上來幫我。”
傅以曜:“你忘記阿姨回老家奔喪了?起碼得一周才能回來。”
事情就是這麼趕巧,顧南奚傷心欲絕。
那誰來照顧生病可憐的她?
“我在房門口等你,時間抓緊點。”
她都生病了,還這麼無情。
抓緊點抓緊點,又不是趕著去投胎。
顧南奚忿忿不平。
好不容易起了身,又是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上。
要不是爬行太難看,她真的是不願意起立行走,感覺整個房間都在晃蕩。
洗漱完,顧南奚一不小心雙腿打了個交叉,膝蓋撞到了門柱,瓷白的肌膚瞬間變得青紫。
她委屈得水霧氤氳,她怎麼就這麼慘呢?
生病不夠,還受傷。
傅以曜在外敲門,問道:“小奚,你好了沒?”
“沒好,等著。”
“已經十分鐘了。”
十分鐘對於男人晨起洗漱來說可能足夠,但是對於精致女孩來講,不過是剛擦上水乳而已。
今天的她還沒開始這道工序呢。
膝蓋淤青了,顧南奚覺得自己更走不動了。
“我能不能進來?”傅以曜問。
“進來吧。”正差個人體拐杖。
傅以曜進來看見顧南奚毫無差彆的模樣,按了按眉骨:“這十分鐘你都在乾嘛?”
“刷牙洗臉加受傷。”顧南奚指了指自己淤青的膝蓋,“都怪你催我,不然我怎麼會受傷呢?”
毫無心理負擔地將責任推到了傅以曜的身上。
傅以曜瞧了她一眼,“所以是想我抱你去換衣服還是要我幫你拿衣服?”
顧南奚:“……”
她是這個意思嗎?她不過是想讓這個冷硬的男人有點負罪感而已,會不會想太多啊?
結果想太多的男人已經前往衣帽間給她拿衣服了。
看著傅以曜拿過來的那件米白色仙女裙,顧南奚在心裡冷嗤:果然無論什麼年紀的男人,都喜歡這種純純的調調。
顧南奚雖然在身高上有一點點短板,但是她的高顏值高氣質注定了她能駕馭任何風格的衣服。
這件仙女裙,小case。
傅以曜:“多少能掩飾一下。”
顧南奚:“你什麼意思?”
是說她沒有國民初戀的氣質嗎??
傅以曜微微俯首:“聽不出來?那正好。”
顧南奚:“……”
讓他的狗眼看看什麼是純潔無暇。
顧南奚從傅以曜手裡接過衣服,然後,沒有然後了。
傅以曜像是剛剛察覺漏了什麼,沉穩的麵容微微一怔。
而顧南奚已經尬到頭皮發麻了,她忘記了男女穿衣還有點微妙的不同之處。
那就是她得穿!胸!罩!
讓傅以曜在她琳琅滿目的胸罩麵前挑顏色挑樣式,不如讓她高燒暈厥。
顧南奚麵不改色地開口:“你出去,我很快換好。”
在傅以曜麵前,仿佛任何尬事都不值一提,他背對著她蹲下,輕描淡寫地說道:“上來。”
顯然他並不相信她口中的很快換好。
胸罩的尷尬還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再俯到他背上,不就是用她真空的狀態跟他親密接觸?
不行!
顧南奚脫口而出:“我比較喜歡你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