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立刻打了個哈欠兒,秒變一臉疲憊:“唉,今天真是太累了,我要去睡覺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喬安:“...”
這回變成喬安愣愣看著他:這也裝得太不走心了?!
太宸帝君難得給了魔君點好臉色,語氣和緩:“你先彆睡了,出去巡查封印吧,就一個宮殿,你用著不方便。”
“...”魔君麵孔扭曲,用力一鼓掌:“沒錯,我正想說呢,就是這樣,千萬彆客氣,你們好好休息啊,我就忙去了!”
魔君轉頭就走,雙目赤紅怨氣衝天:魔功,老子不練成蓋世魔功弄死這狗逼誓不為人!
“噯噯,魔君大人等——”
喬安試圖對魔君的背影招手,但隨即太宸帝君已經冷酷無情地抱著她轉身。
路過門神似的三頭怪的時候,他看過去一眼。
“……”三頭怪瞬躥得沒影兒。
太宸帝君慢條斯理抱著喬安進了大殿。
魔宮看著比上次來完整了不少,連房頂都補了一半了,乍一看可像個正經宮殿了。
喬安看著越來越近的床,整個人已經抖成了個篩子。
來了來了,古早虐戀霸王強上弓它來了!
太宸帝君要把她放下,喬安死死扒住他衣服,鬼哭狼嚎:“帝君不要啊!我雙修秘籍還沒煉好呢不能睡啊,睡了也是白睡還不如不睡——”
“鬆手。”
太宸帝君被她拽住衣服,蹙眉想把她的手拉開,結果喬安被嚇得拽得更緊,糾纏間隻聽“哢嚓”一聲,喬安眼看著太宸帝君的外衫被自己撕開一道大口子。
“...”喬安看了看衣衫半解的太宸帝君,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布料,眼神逐漸呆滯。
太宸帝君看著自己露出的中衣,眉頭越蹙越緊,抬頭陰森森瞪著她。
“對對對不起!”
喬安猛地把布料扔他身上,拔腿就要跑,還沒跑出兩步,就被從後麵攔腰抱住,下一秒天旋地轉,就已經看到床梁上的帷帳。
冰涼的身體突然就擠上來,一隻瘦長的手臂強硬地圈住她的腰,然後喬安就感覺肩膀微沉,冰涼的臉頰貼在她頸窩,有溫熱的呼吸隔著輕薄的布料拂在鎖.骨上。
喬安仰麵朝天,一臉木然盯著黑壓壓的帷帳,覺得自己已經是一條翻身不得的鹹魚了。
喬安裝死躺屍,太宸帝君也沒有動,兩個人就維持著那個詭異的姿勢,空曠的大殿隻有夜風呼呼吹過的聲音。
她很想一直裝死下去,最好就這麼睡過去得了,但是她那不爭氣的肉.體不答應,麻得她全身刺痛。
喬安忍不住動了動,一會兒又動了動...在她試圖翻身的時候,頸窩傳來低低的不太高興的鼻音:“動什麼。”
她立刻僵住,小聲說:“帝君我麻...麻了。”
太宸帝君沒說話,半響,喬安似乎聽見一道輕輕的哼聲,然後肩膀一輕,太宸帝君撐著手斜坐起來。
他的外袍被撕壞,隻著一身月白色的中衣,敞開的領口露出一線肌理分明的胸膛,蒼白的肌膚,倦怠又疏懶的眉目,豔紅妖異的丹朱,整個人漫不經心坐在那兒,一股子寫意風流的媚色,活像一隻雪狐化形的妖。
喬安看著他,第一次真切意識到“禍國殃民”這個詞可發明得太有道理了。
雪白的長發披散下來,太宸帝君懶怠得撩了一下,狹長的眼尾慢慢挑起,斜瞥了她一眼。
——就看見喬安抱著被子,瑟瑟發抖地看著他。
太宸帝君蹙眉:“你抖什麼?”
喬安哽咽:“...我愛上了一匹野馬,可惜我沒有草原...”
長得這麼好看的大美人,她又沒有國又沒有民的,拿什麼給他糟蹋著玩。
太宸帝君盯著她:“你又在說什麼胡話。”
喬安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的腦子和她的嘴已經不歸她管了,她哀嚎一聲直接倒在床上,把被子捂住臉:“我不知道!彆問我,我腦子壞掉了,彆和我說話讓我冷靜一會兒——”
喬安一邊翻滾一邊淚流滿麵,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喬安啊喬安,你怎麼就被美色所迷了呢?你臟了你知道嗎?!
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嗎?不就是稍微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點嗎?你忘了你堅忍不屈的決然態度了?說好的不雙修不結婚從拉小手開始,人家撩一下頭發你怎麼就不行了,你是不是曬臉你是不是丟人現眼!
喬安正在那邊哀嚎呢,被子突然被掀開,太宸帝君蒼白清俊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他一點點俯下身來,高挑修長的身體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住。
喬安全身僵硬,呆呆地看著他漆黑的眸子安靜凝視了自己一會兒,垂下眼,把臉貼著她的臉頰,輕輕地蹭了蹭。
“喬安...喬安...”
喬安從沒聽過他這樣的呢喃,低而輕的聲線,小小的氣音,隨著他每一次吐息,就像有無數細小的電流不斷順著她的耳膜躥進心臟。
艾瑪啊,這狗脾氣大哥咋比三頭怪都會撒嬌呢,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喬安的心可不爭氣地就軟了下來,一瞬間她膽子還肥得不行,竟然伸出手繞過他的腰,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嗯,彆叫了,我在呢。”
喬安感覺到有軟軟的發尾掃過自己的脖頸,酥酥麻麻的觸感,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雪白發絲,忍不住握住捏了一下。
以前雖然老被帝君奴役著給他梳頭,但那時候她慫得不行,不敢正經摸,反而眼饞好久了,今天摸了一下,果然真是絲綢般的觸感。
嘖,真是,他留在這個神仙界可太虧才了,就應該跟她一起穿回去,就算不做大明星,光是拍洗發水廣告就能輕鬆實現車厘子自由。
太宸帝君被她抓住頭發,微微一頓,不太自在地側了一下頭,也沒說什麼,反而貼得她更近。
喬安也不知道他這個高的個子,是怎麼做到“明明是把她摟懷裡、卻感覺像是蜷在她懷抱裡”的那種柔軟又可人疼的姿勢。
如果一定要說,喬安覺得這大概就是“妖姬的天生素養”吧。
喬安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個小時前她還和太宸帝君連手都沒正經牽過,一個小時候他們倆就以這麼曖.昧的姿勢躺在這兒了。
這乍一聽起來讓人尷尬得不行,但是事實上,當真的身處其中,喬安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自然而然地已經變成這樣了。
喬安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現在再尷尬好像就有點晚了。
喬安瞪著眼睛發了一會兒呆,果斷決定忽略這個話題,她看著太宸帝君雪白的發頂,小聲說:“帝君,你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要不然以他的暴躁脾氣,早在剛一見到她的時候就炸毛了,更彆說現在悶不吭聲得乖巧撒嬌了,簡直反常得讓她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太宸帝君沒有說話,好一會兒,就在喬安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她聽見低低的聲音:“我與成空都誕生於混沌,生長於上古,他曾是我的同道,與我一起,重塑九重天。”
喬安愣了一下,那個聲音還在漠然地繼續:“我們一起殺過很多人,幾乎將整個上古屠戮過一遍,等三界終於安定,他就成了妖主,鎮壓群妖;而我是帝君,威懾三界...後來,他就被煞氣侵染,墮了魔,意圖血祭蒼生以毀天道,我需得壓製心魔、實力大損,殺不了他,就將他封印在九淵之下。”
寥寥數語,卻道儘了萬年的一場密聞。
喬安聽完了,撓了撓頭,試探著:“那個...您不想殺他,是不是?”
太宸帝君沉默了一會兒,平靜說:“我會殺了他。”
所以還是不想殺他,隻是不得不殺他。
喬安琢磨了一下:“帝君,那你覺得從現在起讓他改邪歸正,他行嗎?”
太宸帝君半闔著眼:“墮魔是一道坎,隻會越陷越深,沒有人可以逃脫。”
“那也不一定,那會兒你要墮魔了,不是也被拉回來了嗎。”
喬安並不很以為然,順手摸出來一包小白花:“我覺得我這個花,包治百病,要不然你省出一口來,看看能不能再給他搶救一下。”
太宸帝君睜開眼,盯著小白花一會兒,緩緩搖了搖頭:“沒用的,他不比我,墮魔已久,煞氣已深入骨髓,這不足以救他。”
小白花被輕視了,老不高興地醞釀著真氣,看我閃光**biubiu~~
喬安險些被閃瞎,趕快用布把花包起來。卻並沒有失去希望,安慰他:“你彆急,我這個小白花是進化版,你看它之前隻是白,它現在都會發光了,等我把鑄天石啃完,說不定它就變成了更厲害的小白花,萬一到時候就有用了呢。”
太宸帝君怔怔凝視著她,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又窩進她頸邊,發出一聲低低的鼻音“嗯”。
喬安摟著比自己高兩頭的暴躁巨嬰,手一下一下拍他後背,以老母親的慈愛語氣安撫他:“好了好了,不急啊,不難受啊,誰叫他是個壞蛋,遭點罪那才是解氣...”
“我不難受。”
太宸帝君語氣涼涼:“死不死都是他的命,三千年前他墮魔的時候我就該殺了他。”
喬安一噎。
這又是要救又是要殺的,你們真不是相愛相殺?
喬安不太會安慰這種複雜的情感,隻能化語言為行動,一個勁兒拍太宸帝君的後背。
太宸帝君皺著眉忍了幾分鐘,終於不太高興說:“你要拍死我嗎?”
喬安委屈:我這是表示對你的支持,好心當做驢肝肺。
喬安翻了個白眼,伸手就要推開他,太宸帝君忽然握住她的手,低頭就在她臉上咬了一下。
輕得像蜻蜓點水。
喬安呆了呆。
太宸帝君睨著她,像是還不太滿意,又咬了一下,這次咬得重了點。
喬安感覺到自己的腮肉被柔軟的口腔輕輕含著,被牙齒噬咬的輕微酥麻刺痛過後,就是細長的舌尖劃過皮膚,一片細膩的溫熱。
喬安頭皮都在發麻。
太宸帝君一邊眯著眼睛慢吞吞咬她,一邊用高挺的鼻梁蹭著她臉頰,像一隻咬著棒棒骨打滾的瞌睡大貓。
喬安雙手交疊在腹前,緊閉著眼,告訴自己,喬安你要心平氣和,你是一個無欲無求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你什麼也沒聽到也沒看到什麼感覺也沒有,對,就是這樣……
太宸帝君磨蹭了好一會兒,等都快把她的臉咬紅了,才不太甘心地鬆開牙。
他撐起身體,剛想繼續和她說會兒話,就聽見小小的呼聲。
太宸帝君:“...”
太宸帝君死死盯著張著嘴呼呼大睡隻差流口水的喬安,眼中迅速燃燒起怒火。
他冷眼盯著她半響,伸手捏住她小巧的鼻梁,等喬安憋氣掙紮的時候,一口惡狠狠地就咬上去:敢睡著,你做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