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理會謝鬆翎一路給自己遞過來的充滿厭惡的眼刀,而是選擇將目光先落到了麵前的飯桌上,掃了掃今日的菜式。
出乎聞萱的意料,今日修文殿的菜色,有些素。
放眼全桌,除了一道放的離她很遠的紅燒排骨,就剩一道老鴨煲,還有那碗擺在正中間的顏色濃白的魚頭豆腐湯,勉強算是葷腥。
餘下全是各色各樣的綠葉菜。
就算是皇帝本人平日裡用膳,好像也不至於是這般小氣的規格,何況今日還有兩位客人,聞萱不解地望向蕭應決。
不想,蕭應決很是理所應當地朝她抬了抬下巴,道:“看什麼?昨日太醫都與朕說過了,咯血大抵是少食果蔬所致,今日桌上這些菜,每道菜都必須給朕夾滿三筷子,聽到了沒有?”
“啊?”
聞萱沒想到這滿桌子的綠葉菜,竟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欲言又止,想說自己前幾日,倒也不是故意不吃果蔬,隻是那幾日皇帝都沒有理她,又正值夏日暑氣最盛的時節,她每頓飯都懨懨的,沒什麼胃口,不隻果蔬,就連肉她也吃的少呢。
但她到底是沒狡辯,隻是在動筷之前,附到蕭應決的耳邊,道:“多謝陛下關心。”
她當真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能與蕭應決親近的機會。
坐在二人對麵的謝鬆羽見狀,不禁低頭無聲地笑了笑。
謝鬆翎一雙筷子戳著自己的飯碗,見到這場麵,卻簡直是要將自己手中的白瓷碗都捅破了。
“狐狸精。”
她在心底裡無聲地咒罵道。
—
下午皇家馬場,不隻是他們四個人在,還有許多的世家公子,平遙和樂遙兩位公主,也全都在。
在場的姑娘家,基本毫無意外,穿的都是便於上馬的胡服。
隻是與聞萱不同的是,她們穿著胡服,是當真要上馬玩樂的,而聞萱的胡服,隻是穿來看看的。
謝鬆翎騎上自己的馬,率先朝著聞萱這邊看了一眼。
很顯然,是輕蔑的意思。
聞萱坐在草場一側的樹蔭底下,撐著腦袋,默默歎息。
如果謝鬆翎不是表現的那麼討厭她,聞萱想,她其實還是挺佩服謝鬆翎的。
士族謝家的好兒女,自然不會隻是朵中看不中用的嬌花。與聞萱相比,謝鬆翎的身子骨,稱得上是從小康健。
行吧,其實京中大多數的姑娘家與聞萱相比,都可稱得上是有一副健康的體魄,謝鬆翎是尤其。
出身士族謝家,長相亦不俗,自小文能賦詩,武能上馬,這樣的謝鬆翎,不論到哪都是相當惹眼的存在。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上京城裡的眾人還給她送了個上京城第一次才女的稱號。
聞萱倒是不在意什麼才女不才女的,她就是在意,如若自己也能有一副同謝鬆翎一般的體魄,那就好了。
她是做夢也想同那些能夠自由自在騎在馬背上的姑娘一樣,恣意飛揚。
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一次能夠上馬的機會。
聞萱托腮,目光漸漸從幾個姑娘身上,轉移到了蕭應決那邊。
他正在調整韁繩,感應到她的目光,回頭不偏不倚地與她對視了一眼。
聞萱看出來他想說什麼了,是要她乖乖坐著彆動的意思。
她於是點點頭,一雙杏眼馬上像是鑲了漫天零碎的星星一般,看著蕭應決在自己麵前上馬。
蕭應決的身姿很好看。
這件事情聞萱早就注意到了,他的身材高大,身形又端正,寬肩窄腰,是世間少有的極品。
而與平日裡那些華服不同,他今日穿的這身衣裳,修身乾練許多,勾勒出他的腰身與長腿,幾乎要占據她的滿眼。
星星點點的目光不禁璀璨得越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