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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將芸慈裡裡外外打扮了一番。
她或許在芸慈臉上也下了功夫,可惜於寶兒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哪裡不對勁。
最後,小菊遞給芸慈一張塗滿灰色的紙。
那就是這次出門,芸慈要穿的衣服。
“這會不會太簡陋了一點?”於寶兒看著,低聲問。
小菊無奈歎氣:“小姐,咱們這次是偷偷摸摸上街,把芸小姐送進花船,當然要簡陋一點。要是大張旗鼓的,你怕芸老爺認不出來人?”
道理於寶兒當然知道,她隻是有些心疼芸慈。
之前芸慈養在深閨裡麵,吃的穿的可不比她差。
結果現在被自己帶出來,反倒要裝作自己的仆人,想想便生出幾分心酸無奈。
芸慈注意到於寶兒的心情,先一步笑出聲來:“寶兒,我是高興的。”
她接過小菊遞過來的紙,手上在空氣中不住翻動,隨後左手、右手依次抬起,又像模像樣的,在空氣中打了一個結。
一整套忙活完,於寶兒驚訝地發現,在芸慈正前方,突然多出來一張紙,貼在她身上。
那紙相較於小菊遞過來的,要小了許多。
但好在,衣服是被穿上了。
“好,這樣就沒什麼問題。不過可能要辛苦一下芸小姐,待會兒扮作老爺爺的模樣,跟著咱們一起進鎮子裡麵。”小菊歡快地說著。
多虧了有她講解,於寶兒這才明白,原來芸慈現在是扮作老人模樣。
嗯,反差還挺大的。
而且如果是老人的話,坐輪椅也說得過去。
芸慈聽起來,也挺滿意:“沒問題。”
她聲音帶著笑,隨後又看向於寶兒:“看來這次,我不會再失約。”
“走吧,去花船。”
她說。
“好,”於寶兒點頭。
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出發,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
在此地乾活稍久一些的佃戶,早已經是見怪不怪,甚至於在於寶兒經過的時候,還能放下手裡的鐮刀,朝著於寶兒打招呼。
而稍年輕一些的,不敢直視於寶兒的模樣,隻能等到於寶兒離開以後,這才低聲詢問老佃戶。
不過這一切,於寶兒並不在意。
她坐在轎子上麵,旁邊跟著福媽和小菊。而芸慈則轉著輪椅,獨自跟在後麵,其他人看見的場景是什麼樣,於寶兒不清楚。至少在她看來,便是一個紙人,孤獨地跟在自己身後,左右也沒有人陪著,同她說兩句話。
“阿芸……”於寶兒心裡過意不去,擔心芸慈覺得自己是故意作弄她。
不然自己現在風風光光,卻在芸慈形隻影單。
是人都會有心理落差。
想到這裡,於寶兒沒忍住開口,打算詢問一下。要不然,等著晚上人少了,由轎子抬著她和芸慈,偷偷去花船也行。
沒必要現在張揚過市。
隻是芸慈搶在於寶兒麵前道:“沒事,我不累。”她的聲音已經有一點喘,但依舊輕快:“我正好熟悉一下輪椅,免得真成了隻會讀書、刺繡,其他一竅不通的人。”
“現在離鎮上還要幾公裡,要不然你上來坐一會兒,等到人多起來,再換我上去?”於寶兒實在是不忍心,再度提議。
“也好。”
芸慈或許是真的累。
她點點頭,隨後往前指,“那我坐到那棵柳樹下,就換你來。”
“這才多遠的距離?再多坐一會兒吧。”於寶兒道。
“不了,再往前一點,那邊有佃戶平時在我們莊子上打零工,我怕被瞧見。”芸慈的理由,於寶兒無法拒絕。
她也隻能如芸慈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