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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沅冕站在那裡不讓,氣氛有些劍張跋扈,此時城樓上的鼓點卻又不適宜的響起。
悠長的號角聲,和著沉重的鼓點,叫那可汗眼睛不察覺的眯起來,順著聲音往上看。
隻見一名紅衣女子,身著單薄,雙臂舉著鼓槌奮力的敲打著鼓麵。
“殿下,這是作何?”
李沅冕也仰起頭來看上去,剛才那不悅也壓了下去:“我朝聖女,可汗駕臨自是要告知天地祖宗,這才不失禮節。”
“哦?”
那狼王可汗尾音拖得長,在李沅冕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居然手扶前襟,頷首行禮。
“藏食也有自己的信仰,本汗理應也該尊重萬矣的規矩。”說罷,竟真的將盤踞在腰上的長刀放了起來。
......
李沅冕也不知道,這狼王變臉的速度會這麼快,叫他一時還有些失神。
“阿達,你隨本汗進宮。”
“是。”
李沅冕被聲音叫回了魂兒,恍惚的看著可汗身後那高大的人影,既然要走,那就走吧。
浩浩蕩蕩的隊伍進了城,溫南沉重的手臂這才垂了下來,神鼓巨大無比,她身子弱,不用儘力氣是敲不響的。
為了坐穩這聖女的身份,真是傷神啊。
擦拭去額間的汗珠,文竹也將懷中的大氅披在溫南的身上,看著祭祀桌前擺著的碗,溫南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細白的手指輕撫過碗沿,看著那裡麵鮮紅的血水,回想起那溫玨一副大義凜然割手放血的場麵,就叫她忍不住發笑。
進了鴻臚寺,溫玨,你高興了吧,高興了那就到我了。
溫南將手指收回,轉過身看著跪在那裡的宮人們,揚聲道:“吉時已到,開壇!”
在城頭上凍了半響,直到下午,溫南這才端著所謂的“神丹”進了鳳儀宮。
如今兩國交好,原本是應該舉國歡慶,周後卻找了個由頭留在宮殿,等著溫南的到臨。
“娘娘,成了。”
溫南跪在地上,托著雙手將木匣舉於頭頂之上,周後的眼睛亮了亮,想伸手去打開,那手停在空中一頓,最後還是先將溫南從地上扶了起來。
溫南臉上的高興絲毫不收斂,周後卻有些猶豫,小心的接過盒子,收在手裡,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這無事吧,畢竟是用人血用藥。”
這是帝王要入口的東西,本是要叫人試毒,卻單單隻能一月有一顆,這倒是叫周後有些為難了。
溫南臉色瞬間有些緊張,她匍匐在地上,帶著悲切的聲音說道:“娘娘,借命當需借命人的血液指引,可是娘娘覺得我溫家血係不純,還是覺得我們一介貧民,當不得救陛下之人。”
“聖女,你是誤會了。”
這.......
周後雖說有太子仰仗,但是如今的時局,她實在是不能叫陛下有任何風險,於是又問了一句:“這藥就不能多練幾顆?”
溫南臉上憂愁湧現,她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有些自責道:“娘娘,臣也想,隻是我阿兄身子弱了些,不能用得太多,不然,我溫家一定是對陛下肝腦塗地!”
話雖如此,這次周後並沒有急著將溫南扶起來,而是歎了口氣:“這跟血引子有何區彆,陛下仁慈,定是會傷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