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出了白光:“這不是小師妹嗎?她說的事是為了這個人?這人誰啊?”
一記又一記重擊錘在顧扶辛心頭,顧扶辛陰沉的臉上能擠出墨來。
原來她並不是懷疑他,而是為了其他男人。
她說過要幫他,轉頭就跑去幫彆的男人了?
顧扶辛隻覺心中騰然而起一道暴戾的殺氣,周身的氣壓因為他突然失控的氣場被灼出要將人吞噬的死寂。
顧扶辛快步走到菩提樹下,綠色瑩光揮灑而下,纏繞上他周身濃鬱的凶煞。
他還有什麼想不明白,餘瑤心思那麼單純,連剛遇到的他都能舍身相護,對其他人好又有什麼不可能。
無名燥火燒在心頭
,顧扶辛緊盯著那不知死活的藍衣,連手上的傷口因為握緊的用力留下鮮紅的液體也未能察覺。
“二師兄?”經過山門,餘瑤看到了站在山門口呆頭仰望的蕭景安。
她甩開雲棋,徑直往下,停到蕭景安麵前,“二師兄現在上來做什麼?”
不等蕭景安回答,餘瑤靈動的大眼睛裡裡露出一點驚訝:“二師兄竟然把顧扶辛一個人留在了下麵?”
“他若是一個人回去找雲雅怎麼辦?”
顧扶辛也不愛說話,餘瑤摸不準他在想什麼,雖然說著要報答她,但雲雅也對他有恩,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腦子轉不過彎跑回去找雲雅。
“啊、這……”被小師妹誤會成這樣沒心沒肺的人,蕭景安有點急,“小師妹莫要著急……”
聽我慢慢解釋。
餘瑤下落的速度實在太快,雲棋打了個扇子的功夫,回眼就沒看到餘瑤的身影。
如仙子般嬌俏可愛的人兒突然在眼前不見了,雲棋急道:“餘姑娘呢?”
雲大不動聲色地指了指下麵。
山門前,長著兩顆鬱鬱蒼蒼的大樹,一棵是菩提,一棵還是菩提,茂盛的枝丫映出大片濃陰。
那白衣派服的男子、不是清元的二弟子麼?
雲棋喜笑顏開,好啊好啊,把兄長的麵一並見了,他用扇子指了指下頭,“下去下去。”
這麼快就見到師長了,雲棋想想還是有點緊張。
他讓雲大將飛劍停在一個要高不高,要低不低的位置,打算飄逸出塵地,用輕功飛到蕭景安和餘瑤麵前。
藍衣公子,風流倜儻,執扇而來,麵含微笑。
真是一個非常適合在長輩麵前露麵的開場。
雲棋清了清嗓子,腳尖輕點,飛身而下,對著蕭景安大聲道:“二師兄!”
但不知為何,雲棋腳下一滑,瞬間失去平衡。
眼看就要摔個毫無保留,雲棋急中生智,一圈又一圈揮手上劃,雙腳奮力回蹬,以一個蟾蜍戲水的姿勢,試圖在空中找回平衡。
但似乎並沒有什麼用,一股陌生的拉力將他直往下扯,雲棋就這樣直直地向蕭景安迎麵撲去。
蕭景安-拉著餘瑤快速後退。
雲棋脆弱的微笑終於繃不住了,他失措地叫道:“二師兄接住我啊!”
蕭
景安心中一淩,連連後退,這人誰啊,太可怕了。
雲棋哇哇直叫,順風順水地往下墜落,眼看就要落地,被雲大一把揪住領口吊起。
很多年後,蕭景安在講到《問心派那些事兒》的時候,說到乾元梯上麵的山門,還是會忍不住對著自己的聽眾感慨一句:天上掉下的,有時候並不是林妹妹,還有不知名的藍師弟。
雲棋在空中吊著轉了半個圈,臉上殘留著雲裡霧裡的驚恐。
蕭景安咳聲打破寂靜,說道:“這位道友,蕭某不記得有過你這樣的師弟。”
雲棋站穩在地,拍拍衣裳,昂起臉,立即遺忘掉剛才的耍帥失敗,打著扇子道:“我與餘姑娘已經約定好要上乾元梯拜入問心派,日後蕭道友便是我的師兄了。”
被迫約定好的餘瑤:???
雲棋低頭淺笑,接著說道:“姑娘家性子羞赧,這事兒本來不該我來說,但……”
雲棋頓了頓,為難卻極有擔當地說道:“仔細說來,我比餘姑娘長上幾歲,入門後若叫餘姑娘師姐也說不過去,不若還是做餘姑娘師兄吧。”
莫名其妙多了個師兄的餘瑤:???
蕭景安卡卡喉嚨,看向餘瑤:“師妹,這……”
餘瑤正想搖頭否認三連,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師姐。”
餘瑤轉身看去,在過分透亮的門派大門前,少年站在樹下,高高的馬尾用紅色發帶束於腦後,劉海被風微微吹拂,臉上濺著乾涸的血漬。
染血的黑衣沉重地纏在他清雋的身軀上,仿佛給他束縛上了一圈圈無法逃離枷鎖,來自深淵般的了無希望呆滯地死寂在他琥珀色的眼眸中,少年握緊拳頭,手指間有鮮紅緩慢滴下。
良久,顧扶辛輕聲問道:“師姐為何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