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生日,秦桑過得很開心,開心得晚上躺在床上時,腦海裡都還是傅連溪的身影。
她想得睡不著,忍不住摸出放在枕頭底下的發簪來看。
她舉在眼前,唇角彎彎的,掩不住的開心。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收到禮物。更是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禮物。
雖然傅連溪是因為她之前照顧過他,才送她禮物的。
可對她而言,依然是件很開心的事。
秦桑舉著看了半天,一直到終於有點困意了,才總算將發簪又重新放回枕頭底下,她拉起被子來,蓋到脖子下麵,這才心滿意足地睡覺了。
大概是因為心情好,連帶著這一覺都睡得格外踏實,第二天一早就醒來了。
秦桑從被窩裡探出個腦袋來,往窗外望了望,外麵竟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冬日的陽光照在院子裡。
秦桑難得沒有賴床,從被窩裡鑽出來,穿上鞋就下了床。
衣裳都沒有來得及穿,就先跑去窗前,打開窗往外一看,清晨的陽光落在院子裡,掛在樹上的積雪正在慢慢融化。
大概是因為化雪的緣故,雖然有陽光,但秦桑打開窗的瞬間,還是被空氣中的寒冷凍得一個哆嗦。
茯苓正端著洗臉的銅盆過來,見秦桑就穿件中衣站在窗前,她急得趕緊喊:“公主!快進屋裡去,這麼冷的天,你也不怕凍著。”
秦桑剛好被凍得一個哆嗦,她眼睛彎彎地一笑,趕緊把窗戶關上了。
茯苓端水進來,一進屋就趕緊把房門關上,不讓外麵的寒風灌進來。
“您今日怎麼起得這樣早?”茯苓一邊問一邊將銅盆端去洗臉架上。
秦桑取過掛在屏風上的衣裳,一邊穿一邊說:“外麵不是出太陽了嗎,我想起來看看。”
她說話的時候眉眼間都帶著笑,心情很好的樣子。
茯苓道:“雖說是出了太陽,但外麵正化雪呢,比前些天都冷。”
秦桑穿好衣服,就坐去銅鏡前。
她拿起梳子來梳頭發,茯苓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梳子,一邊幫她梳頭發一邊問:“您餓了嗎?早上想吃什麼?”
秦桑想了想,說:“我一會兒去前廳吃吧。”
茯苓幫她梳好頭發,正在首飾盒裡挑發飾的時候,秦桑遞給她一支銀色發簪,“戴這個吧。”
這發簪做工精致,很漂亮。
茯苓有些好奇,她接過來看了看,奇怪道:“這支簪子我之前怎麼沒有見過呢?您什麼時候買的?”
秦桑道:“昨天買的。”
“昨天?”茯苓愣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她笑起來,“我知道了,昨晚您和傅大人上街買的吧?”
她詐了詐秦桑,問:“傅大人給您買的?”
秦桑聽出茯苓語氣裡的笑意,莫名有點臉熱,道:“昨天不是我生日嗎,傅連溪順手就買了支。”
茯苓瞧見秦桑臉頰微微泛紅,忍著笑。
她心中好笑,她家公主還不承認喜歡傅大人,真不喜歡怎麼一說就臉紅了?
秦桑梳洗好,就高高興興地去前廳吃早飯。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想去前廳吃早飯。
她明明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去前廳吃過早飯,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裡待著,和傅連溪,和他的家人都保持著距離。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突然想去了。
是因為傅連溪嗎?因為想見他嗎?
她自己都不敢認真想,怕真的陷進去。
她去前廳的時候,傅連溪已經吃過早飯,正要出門。
他站在桌前,似乎要準備走了。周妧站在他旁邊,正低著頭認真地往他腰帶上係一枚平安符,邊說:“你前陣子不是老受傷嗎,這平安符我今天一早去廟給你求的,你好好戴著,不準取下來。”
傅連溪下意識接過周妧往他腰間係的平安符,說:“我自己來吧。”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徐重慎忽然喊了一聲,“桑桑。”
他不由得愣了下,這才偏頭朝門口看去。
秦桑目光不動神色地從周妧覆在傅連溪腰間的手上挪開,她衝著傅連溪一笑,“傅大人,早啊。”
又帶著笑容和周妧打了聲招呼,“周姑娘早。”
周妧微微一笑,“秦姑娘早。”
秦桑眼睛彎彎地一笑,打完招呼就坐去餐桌前吃早飯。
徐重慎笑著問她,“你今天怎麼想起來前廳吃早飯了?你不是都在院子裡吃嗎?”
秦桑拿起一個饅頭來吃,說:“今天起得早一點,就順便來前廳吃嘛。”
傅連溪側眸去看秦桑時,目光落在秦桑發間的發簪上。他微微頓了下,沉悶的心情忽然變得好了一些。
“大人,馬已經備好了。”唐風從外麵來稟報。
傅連溪這才將目光從秦桑身上移開,抬腳出門了。
周妧將傅連溪送到府外,才又回前廳繼續吃早飯。
徐重慎問周妧,“師姐,你早上什麼時候去廟裡給師兄求的平安符呢?”
周妧笑了笑,道:“今天早上,有點早。”
徐重慎嗤地笑道:“你也太關心師兄了。”
周妧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不關心他,關心誰。”
秦桑坐在對麵默默吃早飯,沒有抬頭也沒有吭聲。
徐重慎吃完早飯和秦桑打了聲招呼,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