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裡就剩下秦桑和周妧兩人。
秦桑吃完也準備離開,周妧倒忽然和她聊起來,她問:“秦姑娘,我一直住在這裡,沒有什麼不方便吧?”
秦桑愣了一下,她抬頭看向周妧。
周妧道:“我本來擔心,連溪如今成了親,我一直住在這裡,怕你會介意。不過連溪說,你不會在意。”
秦桑連忙說:“嗯,沒關係的。我不介意,周姑娘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擔心我。”
周妧又笑了笑,說:“我聽連溪說,他可能最近就會和陛下提和離的事,到時候你就自由了。”
秦桑喝水的動作微微一頓,她看向周妧,“是嗎?他什麼時候說的?”
周妧道:“今早吃飯的時候。”
秦桑心中忽然莫名空了一下,她說不上哪裡失落。
她笑了一笑,“是嗎?那太好了。”
秦桑這幾天總是走神,經常看著看著書,就走神了,也不知在想什麼。
茯苓發現自家公主這幾天心不在焉,像有心事,她擔心問:“公主,您這幾天怎麼了?心事重重的。”
秦桑回過神,說:“沒有。”
她將手裡的書合上,起身走到外麵,在廊柱前坐下。
她望著空落落的院子,好半天,和茯苓說:“茯苓,我真想離開這裡了。”
茯苓一愣,她有些驚訝,“公主……”
秦桑沒說話,她望著院子裡,看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桑近來沒事就開始收拾東西,她已經初步規劃好了以後的生活,等離開這裡以後,就找個清淨的地方生活下來。然後開一間藥堂,專門治病救人。
她這天正在屋裡算她還剩下多少錢,要留著當盤纏,福伯忽然過來,和她說:“少夫人,大人方才派人傳了話回來,讓您收拾一下,今晚跟他進宮。”
秦桑一愣,她看著福伯問:“今晚嗎?進宮做什麼?”
福伯笑道:“今早是元宵節,宮裡要擺宮宴,大人們的夫人都要隨同。”
秦桑恍然,原來是這樣。
她點了點頭,“好,我一會兒就收拾。”
秦桑這個名義上的少夫人做得還是很儘責,傅連溪需要她配合的事,她自然會配合。
她難得盛裝打扮,以至於傅連溪看到她從府裡出來的時候,竟有一瞬間的失神,目光險些移不開。
進宮的馬車已經等在外麵,秦桑穿著一件鵝黃色餓鬥篷,手裡抱著一隻湯婆子,她從台階上下來,見傅連溪站在馬車旁邊等她,便甜甜地朝他一笑。
她這一笑,又嬌憨又可愛,傅連溪心中不禁泛起漣漪,又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往宮裡去的路上,天已經黑下來。
秦桑拉著車簾一角,看外麵的夜景,今晚的元宵節比之前更熱鬨些。
傅連溪坐在秦桑對麵,好一會兒,忽然問了句,“我送的發簪呢,怎麼不戴?”
秦桑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笑了,“誒,我忘記了。”
傅連溪看著她,臉色不太高興。
秦桑無知無覺,她坐在馬車裡,一直望著窗外。
快到宮裡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了句,“傅連溪,你什麼時候和陛下提和離的事呢?”
傅連溪臉色突然就沉了下去,他克製著強忍著的煩躁,盯著秦桑問了一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離開我?”
秦桑微微頓了下,然後便笑了,“傅大人,你彆這樣說。好像隻有我想離開你一樣,你不是也想快點擺脫我嗎。”
傅連溪冷著臉盯著她看了很久,一句話也沒說。
直到馬車到了皇宮,傅連溪直接掀開車簾就下了車,他一身怒火,大步就往前走了。
今年這個元宵節,傅連溪過得煩躁無比。席間好幾次連陛下他說話,都沒有聽清楚。
老皇帝連問了傅連溪幾個事,見他答得心不在焉,就發現這孩子今天不太對勁兒,索性便放過他,沒再接著問。
席間不少官員前來敬酒,傅連溪今日心情不好,全都來者不拒。
宮宴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才結束。
傅連溪今晚喝了不少酒,一上車就靠著車壁,閉目養神。
秦桑坐他對麵,她再遲鈍也發現傅連溪今晚有點不對勁。他好像生氣了,整晚都沒和她說一句話。
可秦桑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
她呆坐半天,見傅連溪一直閉目養神,又擔心他是不是喝太多酒。
她下意識坐過去,伸手去摸了摸傅連溪額頭,“傅連溪你不舒服嗎?”
她手剛伸過去,傅連溪就抬手拉住了她手腕。
他睜開眼睛,看著她。
大概是因為喝多了酒,他眼睛有點紅,就那麼沉默地看著她,好半天才說了一句,“秦桑,彆來招惹我。”
秦桑一愣,“我哪招惹你了。我是怕你不舒服才——”
她話還沒有說完,傅連溪突然拉住她手腕,將她壓進馬車角落。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傅連溪的唇就壓上來,帶著一股極強的占有欲,重重吻住了她。
秦桑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她下意識去推傅連溪肩膀。可傅連溪根本不放開她,他手扣在她腰間,更深地吻她。
秦桑心底太過震驚,她完全懵了。到後麵被傅連溪吻到毫無招架餘地,傅連溪才總算鬆開她。
馬車正好停下來,秦桑幾乎是立刻跳下了馬車。
她臉燙得厲害,和迎出來的福伯急急說了句,“你們大人醉了,給他好好醒醒酒!”
她說著就拎著裙子往府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