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今年的冬天比往些年都冷, 二月初一場大雪兜頭下來,秦桑不小心著了風寒。

她因為幼時無人照顧,又惜命得很,所以從小將自己照顧孩子得很好, 輕易不會讓自己生病。可大概就是因為很少生病, 一生病就是病來如山倒, 一個風寒就鬨得她渾身發冷, 一整天手腳都冰涼。

把傅連溪氣著了, 強行把她帶回了將軍府,命人在屋子裡生了好幾個爐子, 沒他同意, 也不準出門, 看著她在家裡養病。

藥汁苦得厲害, 秦桑一點也不想喝。

她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茯苓又端藥進來,臉都皺起來了,她趕緊給茯苓使眼色,趁傅連溪沒看到,趕緊端出去。省得傅連溪一會兒又逼她喝。

結果她剛使完眼色,就聽見傅連溪說:“放下吧。”

秦桑小臉一下就皺巴巴了, 朝傅連溪看過去。

傅連溪坐在書桌前,翻著書在看什麼,說話的時候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茯苓見自家公主苦著臉,忍不住笑, 悄悄給了自家主子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她把藥放到桌前,便退出去,出門前將門輕輕帶過來。

秦桑雖然是個大夫,但她自己是很怕吃藥的。而且隻是風寒而已,就算不管她,最多半個月自己也會好。

她那天不想喝藥,趁著傅連溪不在家,偷偷把藥倒掉。

誰知道她那天剛把藥倒進門口廊下的花台裡,就被突然回來的傅連溪撞個正著。

她嚇了一跳,趕緊把碗藏到身後,對上傅連溪明顯不太高興的眼神,笑眯眯地喊:“傅大人,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朝了?”她說著又朝傅連溪鞠個躬,“您辛苦了!”

她一幅犯了錯心虛小狗腿的樣子實在是太明顯,淩南在後麵一時沒忍住沒噗地笑出聲。

秦桑急得朝淩南使眼色,你還笑,沒看你家大人要罵我了!

她心虛地去看傅連溪,傅連溪明顯不高興地看了她一眼,他走過來,拉起她回屋,沉聲吩咐,“給少夫人重新熬一碗藥。”

自從那天被傅連溪逮住她偷偷把藥倒掉,傅連溪倒也沒有罵她,就是這幾天除了早朝哪裡也沒去,天天在家看著她喝藥。

秦桑裹著被子,看著傅連溪放下書,起身去端藥,她一臉皺起來,“傅連溪,我不喝了,我都好了。”

傅連溪哪聽她的,他端起藥走到床邊,“聽話。”

他坐下來,拿勺子在藥碗輕輕攪了攪,“虧你自己還是大夫,哪有大夫自己怕喝藥的。”

秦桑理直氣壯地辯駁道:“就是因為我是大夫,我才知道,我就算不喝藥也會好。”

傅連溪被她給逗笑了,他端著碗,舀起一勺藥喂到秦桑嘴邊,“哪裡來的歪理,趕緊喝了。”

秦桑難受,她裹著被子趴到床上,控訴道:“傅連溪,你好讓我傷心。”

傅連溪勾唇笑,索性將勺子放回碗裡,他單手將人撈起來,“聽話,再喝幾次就好了。”

秦桑不情不願的,皺著一臉被傅連溪喂完了藥。

她喝完藥不高興地控訴他,“傅連溪,我覺得你在給我喂毒藥。”

傅連溪被逗笑了,他捏捏她臉,罵她傻子,又低頭親她。

秦桑被親得沒了脾氣,她把手遞給傅連溪,委屈巴巴道:“我手涼。”

傅連溪握住她手,果然冰涼涼的。他不由得皺眉,抬眸看她,“剛剛不是還說好了嗎?”

秦桑撇嘴,傅連溪將她兩手握著,喊人進來,吩咐再重新灌兩個湯婆子過來。

秦桑喜歡看傅連溪緊張她的樣子,她一下子就笑開了。傅連溪將兩手握住暖著,見秦桑望著他笑,他看著她,“笑什麼?”

秦桑搖頭,她眼睛彎彎的,什麼也不說,隻是笑。

傅連溪見她傻笑,倒也被逗笑了,他抬手捏捏她下巴,“秦桑,你是傻子嗎?”

秦桑看著他,她忽然問:“傅連溪,你會一直喜歡我嗎?你以後還會喜歡彆人嗎?”

秦桑從小就沒期待過什麼,也沒有得到過什麼。她其實沒有奢望過要得到傅連溪,可她現在得到了,她又很害怕,怕哪一天他忽然又不要她了。

那她寧願一開始就沒有得到,總好過以後再失去。

她看著傅連溪,忽然又有些迷茫。

傅連溪皺眉看她,“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你以為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能像你這樣有本事,以折磨我為樂,還偏偏讓我愛得死心塌地。明知道我喜歡你,還非要逼得我失控。”

想到之前秦桑逼著他和離,又一聲不響地離開京城,是打算離他遠遠的,再也不回來。甚至還天天有媒婆登門給她說親,傅連溪想起來就生氣,他抬手捏了捏秦桑的臉,“說走就走,比誰都瀟灑,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還真的準備嫁給彆人了?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在意我。現在還好意思質問我。”

秦桑趕緊拉下他手,她笑起來,“哪有。我那時候又不知道你喜歡我,誰讓你自己不說的。”

她說著,又想起什麼,道:“說起來我之前還真的準備好好找一個夫君,你彆說,媒婆們給我送來的那些畫冊裡,還有幾個公子長得挺不錯。我還攢了不少嫁妝呢。”

傅連溪臉都黑了,他冷聲冷氣道:“你倒是想嫁,本大人倒是看看誰敢娶。”

秦桑被傅連溪吃醋的模樣逗得哈哈笑起來,她撲過去捧住傅連溪的臉,“傅連溪,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傅連溪看她一眼,他危機意識又上來,拉住秦桑的手握住,“你到底什麼時候肯嫁給我?”

秦桑笑得停不下來,說:“我想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