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推至安全的角落,眼看傅連溪眼神狠戾,一刀抹了那刺客的脖子。
這些人來勢洶洶,比上一次遇到的那批人隻多不少。
傅連溪神色狠戾,一刀解決一個,可饒是他武藝再高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他在對付這些殺手的空隙,突然回頭,朝秦桑厲喝一聲,“走!”
秦桑哪裡肯走。她雖然學藝不精,但多少也會一點功夫。
可她和傅連溪兩個人,也對付不了這麼多源源不斷的殺手。
傅連溪被幾個人同時攻擊,□□乏術,來不及察覺身後射來的冷箭。
秦桑看到那把冷箭直直朝傅連溪後背射過去,她眼睛猛然睜大,幾乎是條件發射地撲過去,她撲到傅連溪身後的時候,那支箭正好射中她後背。
她疼得臉色煞白,嘴角溢出血來。
傅連溪回頭看到秦桑中箭,臉色猛然大變,他立刻將秦桑護在懷裡,在一個殺手朝他刺過來的時候,他火到一刀削了對方腦袋。
鮮血四濺,傅連溪幾乎殺紅了眼。
不多時,四麵八方突然湧來另一批人。
淩南持劍擋在傅連溪身前,“大人先走!”
淩南帶來的援兵個個都是傅連溪手底下的高手,很快就將混戰解決。
這裡荒山野嶺,根本找不到大夫。
傅連溪抱著秦桑闖進一戶人家,他直接往桌上扔下一錠黃金,命令道:“給我乾淨的水和酒!”
那戶人家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都嚇壞了,還是一位婦人先反應過來,她看見這男人懷裡抱著的女人受了傷,已經虛弱到幾近昏迷,便立刻帶路,將人引至隔壁房間。
她連忙叫七歲的小兒子,“快快快,快去拿酒和水!”
又連忙和自己丈夫說:“你快去叫村口的王大夫,讓他趕緊過來看看。”
憨厚的漢子趕緊跑出去找大夫。
傅連溪將秦桑放到床上,秦桑後背中箭,她隻能側著身,麵朝著裡麵。
“忍著點,箭必須□□。”
秦桑臉色蒼白,她下意識咬住了牙。
傅連溪手握著箭柄,他稍微猶豫一下,一狠心,將箭□□。
秦桑疼得叫了一聲,額頭瞬間浸出冷汗。
傅連溪眼睛都紅了,他坐在床邊,撕開秦桑後背的衣服,給她清理傷口的時候,手都在發抖,他咬著牙,“秦桑,你是不是有病?”
秦桑疼得快要暈過去,她聲音虛弱,“我都要疼死了,你還罵我。”
傅連溪給她上藥,堂堂的七尺男兒,那樣冷漠的性子,此刻卻雙眼通紅。
他什麼話也沒再說,他臉上有滔天的怒火,也有劫後餘生的後怕。
大夫趕過來給秦桑把脈,雖後背中箭,但幸好未傷及心脈,道:“雖未傷及心脈,但傷口很深,要好好靜養才行,最近千萬不要碰到傷口,也不要碰水。我開一副藥,一日煎三次,不日便會好轉。”
“我跟你去拿藥。”淩南將大夫領出去,房間裡就還隻剩下傅連溪和秦桑。
秦桑已經睡著了,她蜷縮著身子,麵朝著裡麵。
傅連溪負手站在窗邊,他沉著臉,在窗邊站了一夜。天亮時才出去。
淩南看見自家大人出來,連忙迎上前,“大人。”
傅連溪負手在院中站了一會兒,他看著前麵,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看向淩南,問一句,“藥呢?”
淩南道:“已經熬好了。是現在給少夫人端去嗎?”
傅連溪點了下頭,他目視遠方,沒再說彆的話。
秦桑醒來的時候,後背還很痛。她稍微動一下,就牽扯到傷口,疼得她出一身冷汗。
張大娘端著藥從外麵進來,見秦桑醒了,露出笑,“姑娘,你總算醒了。”
她端著藥過去,說:“你先把藥喝了,王大夫說,你這傷雖然不要命,但是傷口深,可疼了吧?”
張大娘就是這家農戶的女主人,她把藥放到床頭的櫃子上,去扶秦桑起來。
秦桑後背扯著疼,她眉微蹙著,四下看了看,問張大娘,“大娘,傅連溪呢?”
張大娘愣了下,反應過來,“哦,你是說昨晚抱你來那位公子吧?他在外麵。”
秦桑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傅連溪為什麼不進來。
她垂眼看著床頭的藥,不想喝。
傅連溪在外麵負手站了很久,他臉色極寒極冷,手下們守在這方院子裡,大家秉著呼吸,誰都不敢說話。
就連淩南也不敢上前。
誰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但大人心情不好,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過了一陣,張大娘忽然從裡麵出來,她為難道:“大人,姑娘不肯喝藥啊,這可怎麼辦?”
傅連溪側眸掃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轉過身,抬腳往裡走去。
秦桑坐在床上,她看見傅連溪進來,移開目光,不想理他。
傅連溪走到床邊,他看著秦桑,想生氣,又沒辦法真的對她生氣,最後化作一句,“把藥喝了。”
他端起藥碗,秦桑卻看向他,“傅連溪,你在和我生氣嗎?”
傅連溪看她一陣,說:“秦桑,我不用你護我。以後彆做這種事。”
秦桑看著他,她眼眶發熱,險些掉下眼淚。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接過碗喝藥的時候,眼淚豆子似的不停往外掉。
傅連溪站在床邊看著她,他看了很久,久到終於還是失控,他伸手端走秦桑手裡的藥碗,“砰”地放到床頭櫃子上,他一把摟住秦桑的腰,另一手扣在她頸後,低頭重重吻住她。
傅連溪突如其來的吻來勢洶洶,幾乎沒有任何過度的,直接闖進去。藥汁的味道在兩人口腔糾纏,傅連溪從來沒有這樣吻過她,重到秦桑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失控的情緒。
她知道傅連溪在氣什麼。他氣她不該衝出去替他擋箭,他氣他自己沒有護好她。
過了好久,傅連溪才終於稍微鬆開她,他的唇稍稍離開她,他看著她,眼睛裡翻湧著幾近失控的情緒,“秦桑,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有多害怕?”
他看到秦桑擋在他麵前,看到那把射到她身上的時候,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恐懼。
他曆經過那麼多次生死,都無所謂,也從來沒有任何恐懼。唯獨昨天晚上,他抱著秦桑,她後背的血順著他手掌不停流出來的時候,他第一次感到無邊的恐懼。
他怕極了。
秦桑不想看傅連溪這樣自責,她拉住他手,說:“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她說著,還朝傅連溪露出個笑容。
傅連溪看她一會兒,所有生氣的情緒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後隻剩下心疼。
他坐下來,把旁邊的藥碗重新端起來,他拿勺子舀著藥喂她,“先把藥喝了。”
秦桑今天倒是聽話,乖乖把藥喝完了。
她喝完藥,又重新躺回床上,因為不敢碰到傷口,隻能側躺著。
傅連溪把藥碗放到旁邊,秦桑拉著他手,望著他,小聲說:“傅連溪,你陪我一會兒吧。”
傅連溪嗯了聲,他反握住秦桑的手,在她身側躺下。
秦桑本能地往傅連溪懷裡靠近一些,傅連溪伸手抱住她。
他的手在她後背傷口附近很輕很輕地碰了碰,低聲問:“是不是很疼?”
秦桑搖頭,“昨天是有點疼,今天已經不怎麼疼了。”
怎麼可能不疼。
傅連溪自責心疼不已,他低下頭,在她額角如珍似寶地輕輕吻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呼,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