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 / 2)

季禎出門的時候不讓若華跟著,若華一跟著他還出什麼門?指定馬上就暴露。若華雖然常常被他這樣甩在家裡,但從前哪一次也沒有現在這樣不安過。

說起來不應該這樣才是,在宜城,季家的手眼通天無人能比,季禎這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更何況宜城不是邊城,也沒有那麼多混亂的事情。可是若華心裡還是格外惴惴不安。

這種惴惴不安在聽見一陣由遠及近的急促腳步時更被放大許多。

“一個兩個怎麼都在這時候過來。”頭一道讓若華能聽清楚的聲音是季深的。

若華心頭一緊,立刻起身輕輕推開房門往外去迎。

季禎說了不讓旁人打擾,那家裡人便不會來打擾,這是慣常的事。可此時的季深走過來時候卻行色匆匆,必然是有著必須要打擾季禎的理由。

“大爺,”若華叫了季深醫生,還沒有說出推辭,季禎的大嫂已經蹙眉忽略了她。

“也許,也許外麵說得有幾分真的?”她神色謹慎,說出來的話也似乎經過幾番考量,“還是問問阿禎吧。”

外麵說的事……

光是聽見這幾個字,若華心裡就有了一些數。

季禎醒來時家裡人不想讓他麵對煩憂,很多都未曾和季禎說得太仔細。外頭流言早就有將季禎描繪成為紈絝的意思,經過這件離經叛道的仙門打亂以後,許多人更是將涉及在其中的季禎看得要緊。

江熠生來根骨奇佳,又有清冷高潔的風評在外。他的墮魔似乎不合情也不合理,唯有季禎好像是從來都藐視規矩,被慣得無法無天。

起碼在外頭的風言風語中,季禎是如此。

“外麵說得事情多半都有人刻意放風,”季深麵色不善,“哪裡有那麼荒唐的事?阿禎和江熠的婚約是早早定下的,和另外兩人如何扯得上關係?”

刻意放風是季深早查過了的。

這兩年外麵對季禎的惡評表麵看來是批駁紈絝,但實際處處點著他們季家門風,左不過是想把刀子動到季家頭上。

季家這麼多年在南邊經營,早是朝廷眼中的隱患。即便是太子與皇帝明裡暗裡有許多針鋒相對之處,但麵對季家,他們想要除之而後快的心情恐怕都是一樣的。

季深明白這一點,所以對梁冷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

他剛才口中的另外兩人,一個是梁冷,一個是西陸。

邊城出了這樣的大事,自然要有一個轟轟烈烈的故事來相配。許多正正經經的故事版本裡麵季禎倒不算主角,偏偏大家都喜歡聽些奇聞軼事,因此在很多流傳開來的旁門左道的消息裡麵,就有了什麼衝冠一怒為藍顏,什麼三人爭一夫的糊塗話。

這在季深看來簡直滑稽至極。

外人對季禎有誤解,他可是季禎的大哥,從小看著季禎長大,深深知道季禎的性格。季禎這孩子雖然很多時候任性妄為還有些糊裡糊塗,但並不是什麼風流浪蕩的人,怎麼會做得出遊走在三人之間的事。

“那現在……”季深大嫂自然對此也保持著懷疑態度,但是現在一個太子殿下,一個仙門新貴都想見季禎,他們哪裡好直接拒絕。

季深這才看向若華,“去把阿禎叫醒。”

若華往後退了半步,心知在季深麵前瞞不過,低下頭輕聲說了實話,“三爺他,他出門去了。”

梁冷同季禎一道北上,如今即將啟程回京,臨行前想再來看一看季禎,恰巧聽見季禎已經醒來的消息,心中有些振奮,更要來見了。

邊城的大亂全在梁冷的計劃之外,他甚至在大亂之中受了傷。但從梁冷的角度來說,這對他並不全算一件壞事。

仙門從前的勢力盤根錯節,如今一朝卻是散了。許多人的依仗一夜之間化為烏有,牌局便要重新洗過。

況且,梁冷安然坐著飲了一口茶,用時看向身邊坐著的一臉老實相,雖然得了看重,卻還明顯沒有完成身份轉換的西陸一眼。

西陸也抱著茶杯,注意到了梁冷的目光以後,還憨笑著回了他一個友善的目光。

梁冷也露出一個笑容,對他頷首後又垂眸。

瞧,多簡單一個孩子?

若是仙門經此一亂後,又回到幾百年前那般修心修道,不問世事的模樣,全像西陸,那梁冷想,自己不知該多省心。

他臉上的笑容剛放鬆,便有下人匆匆上前告訴他們現在見不了季禎了。

梁冷問,“怎麼了,是阿禎他不願意?”

西陸也麵露關切,季禎昏睡的原因不明,他一直掛念著。

下人也沒有隱瞞,他早就經過了季深的授意,“三爺他偷偷溜了出去,此時不知到了城中哪裡,大爺已經差人去尋,一時半會兒無法出來會客。”

梁冷與西陸聞言,一塊站了起來,異口同聲道,“那我也去尋。”

話說回登仙閣正被劍鞘抵住腰側的季禎。

雲頂峰現在是眾矢之的,在仙門之中待被追責,此時同雲頂峰的人扯上關係,都會被格外注意和警惕。更不說季禎身上這樣的鈴鐺,還並非什麼閒雜人等就可以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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