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2 / 2)

隻是仙門的人一動手,周圍的人投射過來的目光也並不友善。

仙門在邊城元氣大傷之餘,流言還紛飛四起,當日在陳府究竟發生了什麼眾說紛紜。但許多仙門前輩被江熠引誘出心魔證據確鑿,原本仙門高潔清淨,不染世俗的形象全數破碎。不僅是外人懷疑,就連許多信眾也產生了動搖心念。

若非後麵有一個西陸站出來以自身信念抵擋住江熠,恐怕仙門在邊城要全軍覆沒不說,往後過境之內的仙門信仰也要土崩瓦解。

即便如此,仙門內部也需要一場重塑才可挽回形象。

仙門處在三界之中的平衡點上,帝王拉攏,俗人尊崇,魔物忌憚,現在這個平衡被打破,各個勢力之間的微妙博弈便暗流湧動起來。

“我的鈴鐺哪裡來的關你們什麼事?”季禎正在氣頭上,講話的口吻自然毫不客氣。他身上未曾帶了什麼兵器,但毫無懼意。

在宜城他怕什麼?季禎反手將那抵在自己腰上的劍鞘掀開,繼而腳上抬起一踹,將麵前的一條長凳踹得往後飛去,一下差點打在剛才用劍指自己的修士腿上。

旁人見仙門之人與一個普通人對峙起來,一時也細細在旁輕聲討論。

“這又是突然怎麼了?”

“誰知道,仙門裡的人總有那許多由頭。”

一旁有端茶送水的夥計見這邊似乎起了衝突,連忙上前想要阻攔,“幾位客人請消消氣,有話好說。”

季禎自曉得江熠不知去向開始,心情就如砂石沉入河底般不可逆轉地往下墜落。有些不知名的念頭在他腦海裡隱約閃過,讓他煩惱不已。

他為什麼接近江熠,是否算是達成目的,現在江熠下場如何同他還有關係嗎?

“這鈴鐺是雲頂峰所有,你佩在身上是怎麼回事,你和雲頂峰是什麼關係?”開口一個修士咄咄逼人得很。

季禎視線淩厲地看向那方才執劍抵著他的青衣修士,“你有什麼立場和身份這樣逼問我,難不成將雲頂峰樹立成靶子,把江熠樹立成惡人,便可以洗脫你們其他門派的身上的不乾淨了?”

仿佛是被季禎的話說中了痛處,青衣修士麵色不善地說:“江熠屠戮同道,墮入魔道,豈可被容?你竟為他說話,果然與雲頂峰蛇鼠一窩。”

“若心中沒有惡念,怎麼會被輕易引出醜惡之態,”季禎毫不客氣地罵回去,同時諷刺道,“看看你們這心不靜,心不平的模樣,不過是旁人簡單說兩句就能擾亂,你們還修什麼道?”

旁邊人細細碎碎的言語和季禎這話的確紮心,青衣修士臉色又是一邊,想要發作又怕自己真的動怒甚至動手會真的印證了季禎的話。

季禎見自己的話當真戳人心窩子,嘴角勾起來覺得開心了幾分,想著此時和他們多攪合也無意義。出門已經有一會兒,還不如早點回去得好。

他想著就想走。

青衣修士旁邊另一位素衣修士前麵一直沒有怎麼開口,看向急診的目光雖然也不帶善意,但是開口還是想要勸解青衣修士的,“師兄算了,這鈴鐺也不能佐證什麼,況且他剛才能說季禎”

“季禎如何?”青衣修士似乎對此一肚子怨氣,“季禎品行正直為人坦蕩,他豈是什麼明白人?”

這是好話?這能忍?

季禎回身已經到一半,聞言立刻頓住腳步,全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假作淡定高深的模樣說了紮人心窩的話,“你們把話說清楚,季禎怎麼不正直不坦蕩了?”

“一麵與雲頂峰有婚約,一麵又和太子牽扯不清,能多正直?”青衣修士譏諷道。

“放你的屁,你親眼見著的?”季禎罵道。

旁邊有人插嘴,“的確說的不對。”

季禎聞言以為他是想要為自己說話,正待點頭卻聽那人認真對青衣修士補充道,“還有一個白朗山下的修士,叫什麼來著?聽說也被迷得暈乎著呢。”

白朗山下的修士,季禎還在腦袋裡過了一遍才想起這名不見經傳的白朗山是什麼地方。那是從前同樣名不見經傳的西陸所在之處,如今倒也被不少人曉得,成為閒談之中常常出現的一個地名了。

青衣修士前麵刻意不說這個,便是想要把季禎和仙門之間的關係扯開,因而此時聽見有人這樣插嘴,幾乎和季禎一道反駁。

“胡說八道!”

“無稽之談!”

季禎更不服氣,他高聲詢問周圍人,“宜城離著邊城多少裡路,你們這有幾個人去過邊城,說起些小道消息來卻比誰都清楚似的,你們是親眼見過還是親耳朵聽見的?一日日淨說些胡話。”

眾人被他這麼一罵,沒有幾個聽勸的,反而更加鬨哄哄起來。

還有人起哄道,“那你就經曆過還是見過嗎?”

季禎氣鼓鼓想說自己就是季禎本人,但又想這些人若知道自己是季禎,還不知要編排出什麼東西來,因而不欲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在這樣哄鬨的環境裡,許多話也無法表達清楚。季禎有些泄氣,不想糾纏,轉身欲走。

誰想一道掌風襲來,竟直接朝著他身上來。

季禎感到不妙,就看見一隻手想要將他身上的鈴鐺抓走,出手的正是剛才那個青衣修士。

季禎往旁邊躲去,的確躲過,然而動作太大,臉上的鬼麵具被他不小心甩了下去,霎時間一張昳麗極了的臉就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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