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為何物(1 / 2)

薛刃又被謝雲洲勒令在床上躺三天。

從第二天開始他就隻能無聊地躺在床上看一本忘記從哪翻出來的遊記,起初還覺挺有意思,但看久了便犯起了困,不明白為什麼寫遊記還能抒發這麼多情感。

於是當謝雲洲進屋來時,就看到薛刃把那本遊記蓋在臉上已經睡著了,他上前輕輕拿開那本書,誰料薛刃警覺得很,立刻從睡夢中醒來,右手一翻便用力製住了他的手腕。

薛刃握住那截光滑瘦弱的手腕才反應過來,趕忙鬆手騰地坐起來,低頭一看,謝雲洲的手腕上果然有一道紅痕,心裡腹誹著怎麼每次都碰一下就紅,嘴上從善如流地道歉:“主上恕罪,屬下不是有意的。”

謝雲洲把書放到一邊,淡然道:“無事,睡著了也如此警惕,值得誇讚。”

薛刃後知後覺前麵坐起太快,右肩上一陣疼痛,趕緊靠了回去,謝雲洲看出他在忍痛,溫聲道:“你接著睡吧。”

凡是他受傷時,謝雲洲總是對他很寬容,薛刃剛想躺回去,薛容卻突然開門進來,說道:“太子殿下說有要事相商,已在來的路上了。”

“嗯,知道了。”謝雲洲道,“就在暖廊裡置個茶桌吧。”

薛刃頓時沒了睡意,就坐在窗邊榻上看著窗外。

暖廊在最後一進院落,一側靠屋,另一側也用窗子封閉起來,在冬日裡亦能防風保暖,謝雲洲常選在這裡會客,薛刃見窗外已不見了謝雲洲身影,乾脆披上外袍下了榻,推門也走了出去。

蕭允淮不消一會兒便到了,他聽見一行腳步聲走近,站在月門裡往外瞥一眼,能瞧見蕭允淮的玄色錦衣沿著一側石子路往暖廊而去。

謝雲洲已在暖廊裡備好了茶,替蕭允淮倒了一杯,道:“殿下,請。”

“昨日母後傳我入宮陪她用膳,沒出來瞧你,今日趕忙就來看看你。”蕭允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謝雲洲,見他一切安好才鬆了口氣,“還好,沒受傷。”

謝雲洲笑笑,沒提昨日的事,反而半開玩笑道:“皇後傳殿下怕不是又要說親。”

“你可猜對了。”蕭允淮也笑了聲,“她之前想讓我娶楊家女,我不肯,她現在又看上了嚴璋的妹妹。”

“嚴璋與你走得近,皇後居然還把他妹妹說給你?”謝雲洲打趣了一句,“陛下也願意?”

“這可是父皇和母後一起看中的。”蕭允淮無奈道,“不管怎麼說,嚴璋也是嚴家人,嚴家現在還是嚴司徒說了算,我娶了嚴家女便與嚴家綁在了一起,說不定順便讓嚴璋也不得不聽他叔父的話了。”

謝雲洲其實早看明白了背後深意,但還是假作驚訝道:“那可真是一舉兩得。”

“乘淵,我來就是想跟你說……”蕭允淮放下茶杯,鄭重道,“我應當確實是要娶了嚴璋的妹妹了。”

謝雲洲也正了神色,卻並未詫異,看著他道:“我一直沒問你,但心裡早有猜測。當初你說服陛下拿出重修淩雲觀的銀子,是不是用了自己的婚事做交換?”

蕭允淮知他那玲瓏心思早猜到了,點頭道:“周家都已經賣了我一個麵子同意調糧賑災,我必須要把賑災銀拿到手,不然還如何讓周家服我?何況楊世安他們不出麵賑災於我而言就是一個機會,這是收民心之舉,也是白送的政績,我勢必要攬下此事。”

謝雲洲自然明白看似簡簡單單的賑災一事背後實則是一場博弈,局中人都是把賑災當作一個籌碼,並沒有人是真正願意賑災,心裡默歎一聲,道:“你答應讓陛下和皇後給你挑一位太子妃?”

“其實我早猜到不是楊家,便是嚴家。”蕭允淮道,“昨日母後讓我自己去找父皇下旨賜婚,我已應下了。”

謝雲洲將手貼在手爐上暖著,淡笑道:“我聽聞嚴璋的妹妹也是月貌花容的美人,還飽讀詩書,口才見識不輸男子,家中一應內務都是她幫著太夫人操持,頗有管家之能,還真是獨一無二的太子妃人選。”

蕭允淮自嘲一笑:“師弟,你明知這樁婚事與賑災一樣,也隻不過就是一個籌碼罷了,嚴家女是美是醜,是否有才,沒人會在意。”他頓了一下,低頭輕聲道:“我也根本不在意。”

謝雲洲微微斂了笑意,沉默片刻,問道:“陛下和皇後打算讓你何時成婚?”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