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床邊的人伸手。
憶妙微微一愣,將帕子遞過去。
晏梨燒得迷迷糊糊的,覺得額頭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睡過去一會兒,等再醒過來的時候,人清醒了些,感覺到有人在照顧自己,很溫柔很耐心。
“驚塵……”下意識叫出一個名字。
除了憶妙,沒有人看到有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擰帕子的手頓了片刻,不過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的反應,繼續。
沒有聽到回應,晏梨緩緩睜眼,卻在看清照顧自己的人之後,臉色一變。
想躲,卻沒有力氣起來,懊惱,一把將他剛放到額頭上的帕子抓下來扔開,“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好意。”
因為發燒,眼睛都泛著淺淺的紅,燒得水汪汪的,裡麵全是戒備。
對麵的人沒有說話,隻是撿起被她扔在枕頭邊的帕子,已經被水泡得起皺的手再一次放進水盆裡,重新擰乾。
轉身對上那雙瞪著他的眼,喉結輕滾,開口,“你不是想見林驚塵?”
他突然提著這個,晏梨一怔,懷疑,“你願意放我走?”
他隻說:“我可以讓他來見你。”
“真的?”一雙眼忽然有了光彩。
蕭天淩看著她的眼睛頓住片刻,“我說過我不會騙你。”
晏梨抿抿唇,沒接話。
不過當他再把帕子放在額頭上時,她沒有躲。
從遇見之後,兩個人之間難得的平和。
“感覺好點了嗎?”蕭天淩問。
“……嗯。”遲疑一會兒,還是應了一聲。
片刻安靜之後,再次開口,“身上的傷……還疼嗎?”
這句話晏梨聽過無數遍,隻不過是出自另一個人之口,但乍然聽到,幾乎都沒有想,說:“不疼了。”
蕭天淩下一句話剛到嘴邊,卻被敲門聲打斷。
“皇兄。”蕭天琅把人帶來了。
站在門口,等著他的吩咐。
蕭天淩看了眼躺在身側的人,眼簾一垂,“進來吧。”
等人進來,晏梨看到跟在蕭天琅身後的林驚塵,突然嗚咽一聲,哭起來。就像是在外麵受了欺負的小孩,終於見到家人,說不出來話,隻是哭。
見狀,蕭天琅下意識看向坐在床邊的人,後者視線微垂,看不清情緒。
林驚塵看到晏梨哭,險些拋棄所有教養,不過被最後一絲理智生生拉住。
一天、一夜,他用儘了所有的人脈關係,都找不到她的去向。
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無助。
“草民林驚塵見過皇上。”作揖行禮。
蕭天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沒有說話。
林驚塵保持著那個行禮的姿勢,沒動。
晏梨手撐著床,想要起來,不過剛一動,就被人握住肩膀摁了回去。
“躺著。”
蕭天淩起身。
一身黑金龍袍站在床前,隻是站著,也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免禮。”
“謝皇上。”麵對聖顏,林驚塵一如平日從容坦然。
蕭天淩道:“她在發燒,太醫不敢隨意用藥,所以找你過來。”
“草民自當竭儘全力。”
蕭天淩稍一低頭,他眼裡的人,眼裡是另一個人。
臉色微僵,讓到邊上。
林驚塵這才上前,憶妙搬了凳子過來。
林驚塵道謝落座。
看清她的樣子,林驚塵的眉就再沒有放鬆過。
她的身體狀況他再清楚不過,而現在,他知道,很不好。
伸手去把脈,她卻抓住他的手,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直往自己身前拽,哭著叫他的名字,“驚塵……”
那般依賴。
站在旁邊的人眼底一片寒霜,垂在身側的手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蕭天琅輕歎氣,走過去,“皇兄,我讓齊鳴也過來了,不如我們出去等。”
這樣看著,怕是要出事。
眼前的人沒動。
蕭天琅壓低聲音,又說:“明日太後跟慧妃就到淮州了,有些事,還要再準備一下。”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