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大殷,不僅救不了家人,連帶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
要是不回去,秉承涼人血脈,效忠涼國,還有一線生機。
田正攙扶著痛心疾首的岑嘉樹回了營帳,又對他道:“公子,回涼國做出一番事業吧,讓大殷那些瞧不起您的人追悔莫及,將那些欺辱過您的人踩在腳下。”
岑嘉樹眼神逐漸從悲痛轉化為痛恨,他道:“啟程,回涼國。”
田正終於大大鬆了口氣,招呼人準備行囊,好生喬裝打扮一番,啟程回涼。
一路長途跋涉自不必提,岑嘉樹終於到了涼國都城安京,沒有驚動旁人,秘密入了宮。
涼國皇帝應蒼在宮殿中接見了他。
相比於大殷皇宮的金碧輝煌,涼國皇室多了幾分古樸雄渾。
此時的岑嘉樹已經調整好心態,隻是在看到應蒼時,還是有幾分糾結痛苦。
還是身邊的田正催了他一下,再加上宮殿內一個身材高大的宦官厲聲嗬斥,岑嘉樹閉上眼,嘗嘗吸了一口氣,壓抑心中的不平。
大殷講究天地君親師,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竟要跪帝國皇帝。
可事到如今,他哪還有不認命的餘地?
岑嘉樹隻能掀開衣擺,跪了下去,隻是他初來乍到,用的還是大殷的跪禮:“岑嘉樹拜見聖上,聖上萬歲。”
應蒼嘴角掛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在岑嘉樹低頭看不見的低笑,眼中流露出諷刺。
殷國皆這般脊背綿軟,朝秦暮楚之輩,他大涼何愁不能吞並殷國?
應蒼收斂好神情,對岑嘉樹道:“表弟快快請起。”
岑嘉樹重新站了起來,低頭站立。
應蒼道:“表弟的遭遇,朕都聽說了,實乃造化弄人。”
岑嘉樹眼中再次流露出痛苦掙紮的神色。
應蒼道:“朕本意是接你回來,未曾想消息泄露出去,竟然連累表弟的父族。”
說到這裡,岑嘉樹也覺奇怪,當時他聯合涼人細作,分明將接他入京的龍翊衛滅了口,再加上盛京亂成那樣,怎麼會還有人知道他投靠了涼人?
不過聽應蒼這愧疚之語,岑嘉樹也不好細問。
應蒼道:“表弟一路辛苦,先去好生休息一番。”
岑嘉樹道:“回聖上,我不覺辛苦,隻盼能早日複仇,解我心頭之恨。”
應蒼聽得出來,岑嘉樹言下之意,是想讓他重用自己。
應蒼倒也爽快:“表弟放心,你本是大涼皇室中人,朕自然不會虧待你,隻是念在你父族還在大殷,倘若朕公開你的真實身份,隻怕他們會更危險,所以隻能先委屈你一番了。”
岑嘉樹同樣顧慮這一點,聽應蒼這般善解人意,不由大鬆口氣。
應蒼又道:“沒了這層身份,朕想要對你委以重任,還需你做出一番事情來。”
岑嘉樹道:“這是自然,隻求聖上給我個立功的機會,讓我能施展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