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辛太傅派人過去傳話,昭宜大長公主便已經下定決心摻和這件事了。
原因無他,虞安歌如今還身在涼國腹地,若後方著火,虞安歌豈不危在旦夕?
昭宜大長公主召集了許多義子,還有辛太傅的門生,秘密商議此事。
昭宜大長公主坐在上首,一邊喝茶一邊道:“神威大將軍自然不會像四皇子一樣糊塗,讓他分散兵力鎮壓南川王,他就乖乖聽話,真轉頭對向自己人。”
齊縱在下麵道:“可神威大將軍若是不尊聖命,往小了說,必然要留下一個違抗聖旨之罪,往大了說,就是被打成南川王謀逆同黨,褫奪兵權,也不是不可能。”
昭宜大長公主冷笑一聲:“褫奪兵權?他還沒那個本事。”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商漸璞。
辛太傅放權後,商漸璞算是過了一段時間暢快恣意的日子。
昭宜大長公主雖對商漸璞有種種不滿,但隻要他大方向上不出錯,昭宜大長公主也不想多生事端。
但這一回,商漸璞著實糊塗了一些。
不過昭宜大長公主倒也能理解,商漸璞這個位置是怎麼來的,他們都心知肚明。
看似穩固,實則岌岌可危。
他鎮壓不鎮壓商清晏,於他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鎮壓了,他這會兒或許還有個心理安慰。
但昭宜大長公主總不能看著他為了這麼一點兒心理安慰,就放任邊關戰事不管。
齊縱道:“話雖這樣說,但聖上被鄭侍中等人蒙蔽,這半年來做的荒唐事還少嗎?”
昭宜大長公主稍加思索:“其實什麼都不要緊,真正要緊的是軍需和火藥。他要是因為虞廷抗旨,就斷了邊關的火藥,就大事不妙了。”
齊縱聽這話聽得心裡忐忑:“不至於吧,聖上,不至於昏...不至於此。”
昭宜大長公主冷笑:“這誰說得準呢?那孩子,從小就執拗。”
隻是以前被縱帝和辛淑妃寵著,他這點兒執拗似乎隻是少年的一點叛逆。
現在他作為一國之主,再這麼執拗,就是剛愎自用了。
昭宜大長公主道:“聖旨已下,想讓他撤回來是不可能了,但他要是想用軍需拿捏神威大將軍,本宮第一個不答應。”
昭宜大長公主將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一雙美目掃過眾人。
“辛太傅臥病修養,但本宮在朝一日,就不會眼睜睜看著聖上糊塗,你們一個個都給本宮警醒這點兒,參奏奸佞,勸諫聖上,不必畏首畏尾,天塌了,還有本宮給你們頂著。”
昭宜大長公主的義子們是知道她的脾氣的,一個個都低頭答是。
辛太傅的一眾門生也終於找到了主心骨,放下心來。
等人都散儘後,齊縱服侍昭宜大長公主安寢,昭宜大長公主心裡惦記著虞安歌,歎了口氣:“安歌也真是的,冒這麼大的險,讓本宮日夜牽掛。”
齊縱道:“鳳翔將軍有勇有謀,必會化險為夷。”
昭宜大長公主道:“涼人可恨,但一些包藏禍心,通敵叛國的細作更加可恨。”
昭宜大長公主總覺得眼下刮的這股風覺得不對勁兒,像是有人推波助瀾一樣,隱隱指向邊關。
這樣的昏招,分明利於涼人。
昭宜大長公主不由想到岑嘉樹,便吩咐道:“暗中查一查聖上身邊的人,看他們有沒有跟涼人勾結的跡象,千萬不能再出現一個岑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