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向怡就哭了起來:“此番向家所運官鹽,乃是新鹽第一批,意義非同小可,若是被聖上知道,隻怕要降罪於向家。”
話雖這麼說,但龔知府十分仁厚道:“思惠夫人放心,是那些水匪的錯,不是向家的錯,我等自會幫思惠夫人澄清。”
可向怡還是哭:“就算有諸位大人幫忙,向家也難逃失職之罪。”
眼看向怡越哭越痛,一個鹽官道:“可鹽已被搶,思惠夫人在這裡哭也沒用啊,不如讓向家鹽場再辛苦一些,快點兒製出第二批鹽。”
向怡道:“大人說得輕巧!現在鹽比黃金貴重,就算製作出第二批鹽,往各處運鹽的路上,再被匪徒搶去怎麼辦?”
一些人啞然,悄悄看向龔知府。
他們都知道淮水上搶鹽的水匪是怎麼回事,也知道就算向家製出第二批新鹽,隻要向家不跟在場諸人合作,利益共享,淮水之禍還會重演。
虞安歌這個時候道:“說一千道一萬,官鹽被搶,還是那些水匪之禍。”
龔知府看向虞安歌,心裡起了幾分疑慮,但還是道:“虞大人所言極是。”
向怡道:“向家失鹽,是水匪之禍,那水匪橫行,又是誰之禍呢?”
龔知府沒說話,虞安歌看熱鬨不嫌事大道:“水匪橫行,自然是知府之禍。”
“這這這...”
“虞大人慎言!”
“虞大人,您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龔知府可是勤政愛民的好官,您不能輕易就給他扣這個帽子啊!”
龔知府一臉鐵青,還沒說話,下麵的小嘍囉們就紛紛替他辯解。
你一言我一語,隻把龔知府捧成了龔青天。
末了,龔知府對翹著二郎腿,頗為閒適的虞安歌道:“虞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虞安歌卻是坦然直視龔知府:“難道不是嗎?龔知府管著江州府,卻容忍匪徒搶奪官鹽這種惡事發生,發生之後,又沒有任何表示,難道不是另一種助紂為虐嗎?”
龔知府被虞安歌說得臊得慌,當即道:“既是江州發生的禍事,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向怡當即對龔知府行了一個大禮:“龔知府肯幫向家剿滅匪徒,找回官鹽,向家感激不儘!”
虞安歌又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我便來領江州兵馬,一方麵助龔知府剿匪,另一方麵幫向家尋鹽。”
龔知府算是看明白了,虞安歌和向怡兩個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就是為了讓他出兵剿匪找鹽。
隻是這“匪”本來就是他放出去的,他再派兵去剿,未免有些自欺欺人,更何況,他們都心知肚明,向家的鹽已經沉入水裡,根本找不回來。
龔知府連忙道:“既是剿匪,便是知府之責,虞大人就不要插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