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驅使下,薑彬又抬手製止仆從,怒氣衝衝問道:“這些人都是誰!”
廚子道:“這些人是虞大人嚴刑拷打,從那七個被抓鹽商口中逼問出來的鹽官,他們明裡抬高鹽價,暗地裡官商勾結,販賣私鹽。欽差大人若是要查江南鹽政,不要看悶著頭看那些卷宗,建議先從這幾人身上查起!”
薑彬一口惡氣舒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揮手讓仆從把廚子拖下去。
人都走後,薑彬翻看卷宗,廚子報的那一串人名還是在他耳中縈繞不去。
他憤而摔書,痛罵幾聲:“娘的!娘的!娘的!”
然後提筆把那些人名都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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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差大人的到來,讓江南局勢驟變。
原先虞安歌跟龔知府針鋒相對,誰都寸步不讓,現在因為鐵麵無私的薑彬,兩方人馬都變得畏手畏腳起來。
虞安歌不敢再做什麼指鹿為馬抄家的混賬事,龔知府也不敢明目張膽,讓下麵的人抱團抵抗巡鹽禦史下發的一係列指令。
除了商清晏通過廚子之口,把虞安歌查到的一些跟鹽商勾結的官員名字報上去之外,龔知府也給了薑彬一個名單。
上麵是近些年來,懶政怠政,鹽稅收繳不足,以及放任私鹽販子泛濫的鹽官,沈至青赫然在首位。
比起廚子說的那些鹽官,龔知府給的這份名單,顯然更值得薑彬去查。
可剛正不阿,大公無私的薑禦史,到底是偏頗了,從虞安歌手中接過了那七個受儘酷刑,命都快沒了的鹽商,逐一審問。
江南鹽政正朝著詭異又合理的方向發展。
向家已經做出了第一批海藻鹽,經過向怡對向家上下的遊說,最終確定,海藻鹽隻比之前普通的細鹽每鬥貴五文錢。
儘管如此,虞安歌還是有所不滿,不是不滿這五文錢,而是她目睹了細鹽和海藻鹽的製作過程,發現製鹽上麵真的是暴利。
虞安歌道:“按照現在最低的鹽價,也要一百文一鬥,但是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還是貴了。”
商清晏道:“課銀加征,浮費冗雜,官商貪利,私鹽頻生,鹽價上漲不是一朝一夕,下降自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虞安歌道:“鹽政之弊莫甚於販私,鹽政之要莫重於緝私。商私易拿,官私卻難。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官商勾結上麵。”
一籌莫展之際,魚書氣喘籲籲跑來,一臉驚喜道:“公子!欽差大人調兵去抓鹽官了!”
虞安歌知道龔知府也給了薑彬一份名單,警惕問道:“哪些鹽官?”
魚書道:“咱們查到的那些。”
虞安歌驚喜地看向商清晏:“你這個師兄,沒有慧根,卻是生得一雙慧眼,查案速度比我想的快多了!”
商清晏指著自己那雙琉璃目:“有沒有一種可能,真正生有慧眼的,是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