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山路邊,白默問過她有沒有懷疑過身邊的人。
陸婉的瞳孔漸漸放大,她這才意識到白默似乎一直在向她暗示著什麼。
一旁的滕傑摘下了金絲眼鏡,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露出擔憂之色。
“還有,我得提醒你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你沒發現這次案子結束後白默少做了一件事嗎?”
不等陸婉回答,滕傑繼續說:“他沒有畫畫!我記得有一次他即便是在醫院也會讓咱們幫他帶來畫畫的工具,可他這次卻隻字不提,昨晚咱們去看他的時候病房裡也沒有畫畫的工具。
你也知道他每次辦案後都要畫美女,整個公安局都知道這件事。對於白默來說這已經不僅僅是一種治療方式,而是一種習慣,一種心理安慰。可他突然改變了這個習慣,說明他又要繼續畫殺人場景了。”
陸婉的表情更加古怪,從北寧市回來之後發生了很多微妙的變化,她竟然到現在才意識到這些。
白默在針對滕傑,而滕傑也在針對白默。
比如這次去外地過年,滕傑從來沒有主動提出過旅遊,如果這是一個反常行為,那合理的解釋便是滕傑在躲著白默,或者說避免她和白默在一起。
如果白默說的身邊人是滕傑,那他為什麼要懷疑滕傑呢?滕傑又做過什麼呢?
滕傑的態度也很奇怪,他不斷地強調白默犯病了,然而中心思想是在說白默的疑心病太重了。
白默在引導陸婉懷疑滕傑,而滕傑在提前防守白默,將白默定義成一個疑心病很重的人。經過滕傑的長期洗腦,如果哪天白默說他懷疑滕傑有問題,陸婉真的會認為白默犯病了。
那麼這件事的起點在哪裡呢?
咕咚!
陸婉聽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不算是北寧市之行,而是在此之前的雕骨殺人案!
那天陸婉講完當年的雕骨殺人案後白默的表現很不對勁兒,她和陳瀟瀟都以為白默犯病了。
可如果白默沒有犯病呢?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秘密,因此一反常態?
滕傑又恰好參與了當年的雕骨殺人案,難道滕傑和其中某個死者有關係?
陸婉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楊蝶,因為楊蝶的屍體並不在地下室中,可葉憐芝被抓後他們已經發現了楊蝶的骸骨,葉憐芝也承認是她和李天妒聯手殺死了楊蝶。
陸婉對這個案子太熟悉了,她甚至能記住案卷中的每一個字,她可以肯定所有人都是李天妒殺的,滕傑也不可能和李天妒有關係。
“陸婉?”滕傑的聲音傳入陸婉的耳中。
“啊?”陸婉回過神兒來,扭頭看向滕傑,滕傑正關切地看著她。
“你沒事兒吧?你臉色有點兒發白。”滕傑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他伸出手放在陸婉的額頭上,“出汗了?”
陸婉擠出一絲笑容,她站起身說:“我突然想到局裡有些事兒,我得去局裡一趟,午飯不用等我了。”
說罷,陸婉在滕傑的臉上吻了一下,匆匆走出了書房。
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滕傑的臉色變得無比陰沉。
“不是說好了嗎?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