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幾個小輩,在場諸位誰不是活了大幾百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離譜的對話。
一時間,眾多打量的眼光紛紛落在蒔桐的身上。
這也沒什麼特殊的啊?
頂多就是長得好看了一些,可修真界哪裡沒有美人?
如果說魔尊是因為對修真界女修的見識少、獵奇心強,那還能理解。
可折祜是誰?是合歡宗的宗主!再沒有比他見過的美人更多!
這女修到底是哪裡入了他的青眼?
其他人不明白,但趙馨兒可太明白了。
她看到這兩人“說瞎話”的模樣,當即謹慎地後退一步。
“諸位,我有一個疑問。”
“誰能保證他。”趙馨兒猛地指向幽暨,“就是真正的合歡宗宗主?”
一語驚四座,在場的人都不明白趙家女兒為什麼突發質疑。
也就隻有齊文博、蒔辛和蒔卿這些去過神月秘境的人,明白她的擔心。
“齊家主,此女巧舌如簧,曾和魔頭假扮成趙家子弟,欺瞞所有人混進神月秘境,搶走寶物後揚長而去。”
蒔辛站起來,跟在趙馨兒後麵,一同對蒔桐和“折祜”提出質疑。
“魔頭狡詐、此女惡毒,還望齊家主慎重辨彆,以免大家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坐在高位的齊家主皺起眉頭,這番話,他先前就在自家兒子的口中聽到過。
可合歡宗宗主進入齊家之前,老祖已經親自施下靈壓,對他的靈識進行過搜查。
難道老祖還能弄錯不成?
這必不可能。
麵對滿堂質疑,蒔桐委屈地垂下眼,回應的聲音雖不大、但也能傳遍整間主殿。
“這就是人心的偏見。”
“折大哥與我是偶遇,齊家山腳下的修士都能作證。”
趙馨兒嗆聲:“那你該如何解釋,作惡多端的魔尊是如何放了你?這短短的數日內,你為何就能移情彆戀到其他男修的身上?又讓一個隻見了你幾天的男修對你如此盲目信任?”
“姐姐......不,趙姐姐,男女之間的事情,我又怎能光憑言語就解釋清楚?”蒔桐難過地看著她,“這個世界上,有像你這樣精神獨立、物質豐厚且不需要男人的女修,也有像我這般童年淒慘、缺少關愛、需要用一生去治愈的柔弱女修。”
“像我這樣的人,但凡彆人給一點小恩小惠,我就會將一腔愛意全部交付出去。”
“我知道,你們都嫌棄我與魔尊有過一段情,可我隻不過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這也有錯嗎?”
“或許你們對我的三心二意十分不恥,但對我而言,能從過去那段失敗的感情裡走出來,折大哥出了很大的力氣!他能看懂我的一腔真心,我也願意珍惜他的深情嗬護,難道還需要外人來質疑嗎?”
鴉雀無聲。
自從修真界出了蒔桐這麼一個奇葩的戀愛腦,修真界被震撼到啞口無言的人呈幾何倍數往上增長。
難免不會因為她的實誠,而懷疑自己、動搖道心。
趙馨兒張了張嘴,想繼續斥責,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真誠是一切的必殺技。
蒔桐自殺式承認自己是個缺愛的戀愛腦、離不開男修的照料......怎麼說呢,就讓人根本無從反駁。
趙馨兒質疑不下去了,關鍵是蒔桐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是趙家的大小姐,要什麼有什麼,自然不會在男修的身上多耗費精力。
但蒔桐不一樣,她被蒔家拋棄的消息,全修真界都有所耳聞。
沒爹疼沒娘愛,還被親哥罵作惡毒,長成這樣扭曲的性子似乎
也並不奇怪?
“你......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趙馨兒的目光在蒔桐和“折祜”的身上深深地打探幾眼,看到他們如此大大方方、毫無遮攔地站在這,也並不像是做了什麼偽裝。
罷了,合歡宗宗主是齊家邀請來的,又與她何乾!
再說,蒔桐與魔頭雖假扮趙家子弟、混進神月秘境,但也沒對趙家造成什麼影響,還間接提供了一些幫助。
眼下她已迷途知返,自己又何須跟一個依附他人求生的菟絲花計較。
想到這,她一甩袖,坐回座位:“罷了!”
蒔桐“怯怯”地伸出手,遞出手裡的鞭子:“趙姐姐,那這鞭子......”
“本小姐從不要彆人經過手的東西!”
那就是她的嘍!
蒔桐也不嫌棄這沒用過多少次的極品靈器,當即將鞭子掛在自己的腰間。
“趙姐姐,你對我真好。”
這玩意拿去換靈石、再換金子,不得賺死!
嗬,果然是個缺愛的弱者。
彆人隨手施舍一個不要的東西,都能如此感恩戴德。
趙馨兒早就遺忘了先前的那些不快,畢竟蒔桐假扮成“趙月兒”期間,對自己也足夠乖順。
“哼!”
這場鬨劇眼看著就要結束,其他人頂多看個熱鬨,畢竟又跟他們沒有利益糾葛。
唯獨蒔辛和蒔卿,他們萬萬沒想到早已背叛修真界的蒔桐,重新現身之後,竟然僅憑三言兩語就洗白了??
假象,一切都是假象!
“荒謬!難道她僅憑這段話,就能洗去曾經與魔頭狼狽為奸的經曆嗎?”蒔辛深吸一口氣,目光掃視四周,“她曾經是魔頭的人,難道修真界對叛徒如此寬容?那以後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去投靠魔族!”
真正的魔尊·幽暨:……魔族是缺人,倒也沒有那麼饑不擇食。
整個主殿,唯獨蒔辛一人站起身。
所有的目光沉默地聚焦到他的身上。
如此多的強者在場,若不是滿心的憤怒支撐,蒔辛怕是早已退縮。
但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