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四章(1 / 2)

第四章

“忘記提醒你們了,殺人狂作為本場boss,受到遊戲保護,不到返魂日無法殺死。”

“還有彆竄房,竄房會讓號碼牌的規則變弱,殺人狂襲擊的風險也會增加。”

“小崽子們,好好享受你們最後的時光吧。”

鄭玄海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笑著朝著自己的房間裡走去了。

眾人:“……”

這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他們細弱的神經上麵。

無形的壓力如影隨形、步步緊逼,似刀片般襲來,不給人半點喘息的機會。

一人不遵守規則,全員受難嗎?

他們把目光放到了唐啟澤和向思思的身上,這兩人剛好分配到一個房間。

邱平死盯著她:“考核官說了,彆竄房,明白?”

向思思:“……”

她抖得猶如篩子,拿著10號號碼牌的人,今夜必死。

向思思吞咽著口水,結結巴巴的反駁:“考核官說了……可以去搶彆人的號碼牌,兩兩一組分配房間的規則,也是給序號末端的玩家生存機會。”

趙雨菲捂嘴笑了起來:“那你去搶啊。”

向思思低著頭,怨恨在這笑聲裡不斷滋長,瘋狂爬滿每一根神經。

她為什麼如此倒黴?抽中和唐啟澤一個房間。

但凡如戴嘉、趙雨菲之類,她都可以去搶一搶。

快到十二點了,眾人不甘不願的走入了屋子裡。

殷長夏仍有些擔心唐啟澤那邊,唐啟澤卻朝他擺擺手:“我手裡的號碼牌可是02,不用擔心我。”

殷長夏:“……自己小心,彆讓我晚上竄房來救你。”

唐啟澤心口暖呼呼的,像是泡在了熱水裡:“知道了。”

屋內的向思思看到這一幕,指甲都扣入了肌膚裡,留下一圈紅色的半月痕。

她嫉妒得紅了眼,連呼吸也紊亂了起來。

憑什麼在這種恐怖遊戲裡,這兩人還要關心對方?

他們不該互相坑害,互相對持,想儘一切辦法活下去嗎?

為什麼……她就沒有?

連一個關心她能不能活下去的人都沒有。

殷長夏在此刻也走到了出租公寓內,裡麵堆積著許多雜物,全都用白色布料所遮蓋,看樣子已經許久沒有居住了。

殷長夏奮力拉下了布料,屋內便泛起一片灰塵,連燈光下也有這些細微的塵粒飛舞了起來。

灰塵太大,引得兩人悶咳了起來。

夏天氣溫炎熱,門外滿是蟬鳴,知了知了的叫得人煩悶。

殷長夏:“我去洗個澡。”

周迎總算抓住了機會,本想和殷長夏細聊,卻被這一句給堵了回去。

“……好。”周迎呆愣的坐在沙發上,表情有些發苦。

殷長夏走到了浴室,沒一會兒變來了熱水。

白霧嫋嫋,蔓延在浴室之中,水聲嘩嘩作響,也阻隔了部分聲音。

他便是找了洗澡的借口,故意開了水龍頭,想單獨待一段時間。

殷長夏站在了鏡子旁,平靜的注視著裡麵的自己。

“咱們和平相處,怎麼樣?”

不久之後,腦海裡便響起了聲音:[我以為我已經足夠‘和平’了。]

殷長夏擦了擦鱷魚的眼淚:“你這哪裡叫和平?我好幾次控製不住右手,還把周迎給揍了一頓。”

雖然揍得挺爽。

宗曇是做了他想做的事。

但右手不受控製,也算是個禍根。

殷長夏便忽然瞧見鏡子裡,自己的右手忽然動了起來。

原本還在猜測宗曇想乾什麼,哪知道右手便緩慢的放到了自己的麵頰上,一點點從眼睛、喉嚨、動脈、到達了胸膛處的心臟。

這動作極輕極緩,觸及皮膚時,引得心頭生出顫栗。

被心情所影響,指尖輕拂處開始發麻。

宗曇可真會玩,所觸及的地方,全是人體身上最脆弱的致命點。

像是在刀尖跳舞。

殷長夏喉頭發緊:“你想怎樣?”

鏡子裡的畫麵充滿了色/氣,在浴室霧氣包裹之下,有種朦朧、脆弱的美感。

被灼熱的霧氣一衝,屋子裡的熱氣就上來了,連帶殷長夏的體溫也逐漸上升,他的眼尾都像是在泛粉似的。

或許在彆人眼裡看來,約莫會覺得他是自攻自受,自己調戲自己。

瘋了!

殷長夏隻祈求千萬彆被周迎看見這一幕!

跟宗曇相處時,他總覺得是在走鋼絲。

稍有不慎,便會掉落下去,摔入那無儘的深淵當中。

宗曇:[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宗曇那危險的動作戛然而止,廁所的燈開始時明時暗的跳動起來。

窗戶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呼嘯而來的風吹散了浴室內的霧氣,整個氣氛由熱轉冷,凍得殷長夏腳趾蜷縮。

右手手指,停在了他纖弱的脖頸處。

殷長夏:“我是來跟你談的。”

宗曇笑出了聲,沒再繼續控製右手。

[和平相處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能談就好!

殷長夏鬆了口氣:“你說!”

宗曇如冰雪般淡漠的聲音在腦海回蕩:[負責喂養我。]

殷長夏:???

他腦子轉了許久,才明白過來宗曇是向他索要食物。

但是宗曇的‘食物’,是需要通過凶宅轉化。

殷長夏淒苦的喊了起來:“老婆你得珍惜我啊,你看我身體差成這樣,怎麼可能還能喂養你!!”

宗曇:[……]

控訴得他好像是個渣男。

倘若這一幕被上個遊戲的喜怒哀懼四鬼看到了,怕不是要嚇得下巴都掉了。

他們高高在上,永遠無法觸及的強大存在,被殷長夏兩三句就氣成這樣。

若不是被束縛在殷長夏體內,宗曇覺得自己恐怕就要搞死殷長夏了。

殷長夏擦了擦眼淚:“隻有這個條件嗎?還有嗎?”

[當然不止。]宗曇語氣變冷,[在此期間,不得接受那口綠棺裡的厲鬼。]

殷長夏:“當然沒問題,我對老婆一心一意!”

宗曇:[……]

殷長夏:“不過我有些好奇,第二口綠棺裡的厲鬼,跟你有仇?”

宗曇沒有答話。

殷長夏嘟囔了一句:“那好吧,不想說就不說,你滿足我一點好奇心總行了吧,第二口綠棺的厲鬼叫什麼名字?”

宗曇不情不願的回答:[江聽雲。]

殷長夏想起鬼宴那個遊戲,總是遭受到第二口棺材的窺探。

心裡好奇的同時,又帶著幾分恐懼。

殷長夏:“那個江聽雲……對了,遊戲曾經提醒我,說第二口棺材鬆動,他難道快醒了?”

宗曇:[大約你再喂我四次……不,三次,他就會醒過來。]

殷長夏:!!

事情嚴重了。

難怪宗曇要他答應前一個條件,原來是第二口凶棺的厲鬼快要蘇醒了。

他又不得不繼續喂養宗曇,還是凶宅之主,便一定會和江聽雲見麵!

殷長夏厚臉皮的說道:“我也有個條件。”

宗曇:[嗬。]

殷長夏苦口婆心的勸說:“老婆,你做鬼不能這麼高貴冷豔,下次說話彆一個字一個字的蹦,現在裝逼的人容易被錘。”

宗曇:[……]

殷長夏:“那我說我的條件了啊,你彆激動,冷靜!冷靜!聽我說完呀!”

宗曇覺得自己想掐死他,絕對不是錯覺。

無奈鬼骨都已經和殷長夏的身體緊緊相連,頗有種木已成舟的吃癟感。

若是從前,誰敢給他氣受?

殷長夏:“我每次喂養你都需要花費陽壽,通過凶宅轉化。但你知道我身體賊差了,陽壽還沒多少,你不能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啊。我努力耕耘,你總得……”

宗曇:[我的右手鬼骨,可以幫你延續壽命。]

殷長夏一聽,趕忙向遊戲詢問自己的狀態。

[由於您獲得了鬼骨,一次獎勵5天陽壽。]

[玩家:殷長夏。]

[陽壽:6天+X。]

[生命值:評價E(癌症晚期,你極度脆皮,撓你一爪就要吐血)]

[備注:養靈體質(未知)、凶宅主人(1/7)。]

[擁有物:喜麵(邪)、怒麵(凶)、鬼骨(奇)。]

[狀態:哀鬼的憎恨(我遲早有一日找你報仇!)、冥婚(已完成、boss控製權)、體力弱化+20%(您非常羸弱,身體極差,沒人保護就嗝屁了!)]

殷長夏又看了眼鬼骨——

[鬼骨(奇):掩蓋體質、治愈病痛、壽命增加(增加速度不可測)。]

鬼骨竟然還有這種功效!

自從得到鬼骨之後,他總感覺身體舒服了許多,沒有最開始的疼痛感了。

殷長夏:“掩蓋體質?”

宗曇:[你的養靈體質,在陽壽不夠的時候,那些冤魂隻會把你當成美味佳肴,像餓死鬼一般朝你襲來。]

殷長夏也想起了懼鬼反複的說著那句話——

‘可惜他陽壽不夠,身體極差,不然……’

殷長夏吐出一口濁氣:“知道了。”

還是暫時掩蓋的好。

除卻這個,還有另一件事需要擔憂。

殷長夏擰緊了眉頭,頓時變得憂心忡忡。獎勵的陽壽應該是完成正式場遊戲後,才會一起結算。

他拿什麼喂宗曇?血嗎?

此刻周迎已經站到了浴室門口,輕輕敲了下門:“長夏,你洗完了嗎?我有事想對你說。”

“馬上!”

殷長夏便沒再問下去,趕忙洗了個澡,很快便打開了浴室的門,“什麼事?”

周迎醞釀了許久,忽然瞧見了剛洗完收拾出來的殷長夏。

他已經和殷長夏有四年沒見了,他的五官似乎長開了。

當初的殷長夏也不至於這樣病弱,膚色病白得不像話,手腕也變得異常纖細,仿佛掐一下就要折斷。

他在遊戲裡滿身泥水,衣服和頭發上都沾染了許多。

如今徹底洗乾淨,那張臉才完整的露了出來,介於青澀與成熟之間,好看得有點過頭了。

殷長夏倚靠在門上,雙手交叉抱臂,渾身散發著一股疏遠慵懶的氣場,隻是那雙眼睛裡滿是陌生。

周迎心臟刺痛,像是被一把刀狠狠戳來。

“我隻是想告訴你,鄭玄海的目的不簡單,還有……他好像隱瞞了一些規則,沒有告訴我們。”

殷長夏:“這點戒備心我還是有的。”

周迎:“……你怎麼樣?”

殷長夏滿是不耐煩:“什麼怎麼樣?”

周迎急忙問:“你的身體!”

殷長夏:“如你所見,跑不能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時不時出點血……”

隻是最簡單的陳述,可他每說一句,便讓周迎臉色蒼白。

直到最後,殷長夏竟瞧見周迎眼眶微紅的看著他。

殷長夏的內心沒有任何波瀾:“何必呢?”

周迎:“長夏……”

殷長夏:“我還記得你四年前抱著紀今棠,跟我說——滾啊,都是你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離我們遠一點。”

周迎更加沉痛得無法呼吸。

殷長夏直直的看著他,表情完全沒有波動:“所以我滾了,四年前我就滾了,那你現在還湊到我麵前做什麼?”

十年相識,他、周迎、紀今棠,三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他替周迎和紀今棠扛下了很多,在一起時總是護著他們兩個。周迎是私生子,人人都瞧不上他,最艱難的時刻都是他陪著周迎渡過的。

然而那件事情發生後,周迎連問也不問,就認定了是他的錯。

殷長夏自嘲:“六年青梅竹馬,還這樣塑料情,看來我眼光是真差。”

周迎被懟得手足無措:“……”

殷長夏覺得寒心,也曾一肚子委屈,花了四年才整理好情緒。

就當自己當初瞎了眼。

下一個更乖。

周迎低著頭,雙手死命捏緊,恨不得打自己幾耳光。

四年後的再一次相遇,沒想到殷長夏生了這樣重的病。

他卻不敢告訴紀今棠,隻得死死的憋在心底。

殷長夏緩緩從浴室走出,拿起水杯正準備喝一口,哪知喉嚨便狠狠咳嗽了起來,一個用力,就吐了口血。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