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章(1 / 2)

第四章

倀鬼的身體已經被點燃, 一股烤焦的味道飄了過來。

他痛苦的哀鳴,布滿紅血絲的眼瞳裡充滿了不甘:“新人時期如果不是潛力極大,處於感情強烈爆發, 是不可能開啟狂氣狀態,到底是誰!誰幫了你!?”

時瑤緊抿著蒼白的唇:“你不用知道……”

倀鬼:“一定是那群考核官壞事!”

一聽這三個字, 時瑤像是聽到了什麼令她極度恐懼的事情一樣。

時瑤臉色煞白:“考核官,怎麼可能救我?”

倀鬼:“騙子!胡說!”

倀鬼憤怒到了極點,明明隻是E級符紙罷了, 可最初燃燒的地方太靠近鬼核,一會兒便蔓延至全身。

渾濁的黑暗當中,橘黃的火焰躥了起來,黑煙騰騰升起, 瘋狂的火舌舔舐著那具身體。

走廊那些擺放的雕像, 平靜而麵帶慈悲的注視著這一幕, 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倀鬼不斷在地上打起了滾,可無論如何也蹭不掉身上的火焰。

他的嘴裡發出了鬼泣:“嗚……嗚……”

每一個音節都被拖得悠遠,刺激得人耳膜發疼。

時瑤單手捂住了耳朵, 卻依舊不敢鬆懈,玉蔥般的雙指夾著幾張符紙,緊張的注視著倀鬼,打算再度攻擊。

這一刻, 她占據了上風。

時瑤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從倀鬼的手裡成功逃生, 甚至還得到了反擊的能力。

倀鬼越是無能狂吠, 她便越是感激那個人。

倀鬼企圖繼續控製綠藤,朝著時瑤的後背襲擊:“找死!”

[右後方。]

時瑤就像是得了什麼指點,立即便留意到了後方的偷襲, 她立即把染了血液的符紙貼於綠藤的白花上,令那些白花也燃燒了起來。

綠藤瘋狂的在地上扭動著,像是一條將死的蛇。

倀鬼瞪大了眼:“還說沒人幫你!”

時瑤:“……”

倀鬼再度跌倒在地,那團火燒得他痛苦難熬,他生前也是玩家,如今可憐巴巴的喊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我那一場遊戲,考核官全都拿我們當誘餌。”

她本是要墜落懸崖,摔得粉身碎骨,不見人形的。

就像是他們上一批玩家那樣。

而如今,同為新人的時瑤,卻在絕境之中被考核官拉了一把。

不是彆人,偏偏是考核官!

倀鬼雙眼通紅的看向了時瑤:“你憑什麼……”

時瑤被他這眼神瞪得頭皮發麻,竟然從那雙怨毒的猩紅眼瞳裡,看出了嫉妒?

倀鬼在嫉妒她?

若是平常,時瑤隻怕會覺得這是誰在說笑話。

可直到親身經曆,心裡浮現出的不是同情,竟然是優越感?

時瑤呼吸急促,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狂化狀態在影響她。

劇烈的感情波動。

不僅僅隻有感激,還有瘋了一般的狂熱,迫使時瑤說出:“那又怎樣?”

倀鬼:“……”

時瑤眼瞳都快染上血色:“被選中的是我,而不是你!”

不……不該這麼說的。

時瑤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倀鬼語氣發狠:“考核官裡麵不會有好東西,如果你沒有價值,他很快就會把你丟掉。”

時瑤的內心像是被割裂成兩半。

有一半善良的她,在強行拉著時瑤,告訴她倀鬼也曾經是玩家,就算現在是敵人了,也應該多一些理解和同情;

可另一半又在狠狠嗬斥著她,都差一點被倀鬼剝了皮,憑什麼對這中鬼物產生共情?

時瑤再也無法扼製那些情緒:“就算是這樣,就算我很快被丟掉,可我還有機會證明自己的價值,你已經沒有了!”

倀鬼痛得再次打滾,灼熱的火焰已經燒到了鬼核。沒能挑撥離間,這是倀鬼萬萬沒想到的。

他憤怒的問:“你引出狂化狀態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時瑤微怔,從未聽過這個名詞。

[他在拖延時間。]

[等他緩過氣,就沒機會了。]

時瑤更深的沉溺了下去,腦子裡再無雜念,將那些疑惑拋去一邊。

她差點被剝了皮,絕境之時,時瑤早就想過了。就算對她伸出手的東西是惡魔,隻要能活下去,她甘願接受這場蠱惑。

無數符紙向他砸了過來,倀鬼沒想到自己的計策再次失敗。

這些符紙威力雖弱,可架不住多啊!

倀鬼不肯白白受死,他把自己最後一絲鬼力注入到了綠藤裡麵。綠藤驟然間增大數倍,原本藤蔓僅有手指粗細,如今卻變得粗壯起來。

綠藤的葉子層層堆疊在一起,白色小花爭相綻放,實力也被增強。

那裡麵竟然沒有花蕊,有的隻有一顆顆膿包。

[退後。]

時瑤按照指示步步緊退,留意著機會。

綠藤迅猛如蛇一樣的擊去,白色小花被提前催熟,裡麵的枝葉破了出來,流在地上的時候,將紅色地毯都灼得焦黃。

這是倀鬼的最後一擊,比之前狠厲數倍。

他無法熄滅身上的火焰,就要讓時瑤跟他一起去死,然後把屍體獻給那位。

他也要時瑤嘗一嘗成為倀鬼的滋味!

時瑤眼瞳緊縮,看到這一幕後不由的暗暗心驚。

如果不是那位提醒,她恐怕已經被牽連其中。

一想到這兒,時瑤再度心驚,而這中由恐懼所產生的心跳加快,被時瑤誤以為是興奮和崇拜。

倀鬼淒苦的將喉嚨的血給咽了回去,新人絕不可能這麼精準的掌控到戰局,看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考核官提醒的時瑤,他的心底已經不是嫉妒那麼簡單的了。

豔羨。

這兩個字眼浮現腦海的同時,倀鬼所注入的鬼力也變得更多。

隨著白色小花的開敗,濃濃的霧氣彌漫在整個屋子當中,遮擋住了所有視線。

時瑤小心翼翼的備戰,她的五感也變得靈敏了不少,就算在這中惡劣的環境下,也有了一戰之力。

身後有一根藤蔓朝她襲來,時瑤竟然直接上了手,將那藤蔓給拽到了手裡,也不顧上麵的荊棘,一口咬在了藤蔓上。

牙齒猶如野獸般撕咬,將它咬成了兩截。

倀鬼再度發出了叫聲:“啊啊啊——!”

原來他為了驅動綠藤,整個身體都跟綠藤長在了一起。

他把自己當成了花肥,腰部以下都是扭曲新生的藤蔓,和那根綠藤的主枝乾緊緊的扭在了一起。

倀鬼的痛感,和綠藤的痛感互通了。

時瑤憑著牙齒咬斷綠藤,倀鬼也痛得發抖。

時瑤眼睛都紅了,一想到自己是被那位看著,整個人就止不住的興奮。

她要證明自己!

正在看著這一幕的唐啟澤渾身發麻,就算那邊被霧氣多擋,他也不肯挪開視線。

狂化狀態太可怕了。

這已經不光光是單純的感激了。

狂化狀態被激活,跟當時產生的強烈感情相關,時瑤當時的感激和崇拜是最強烈的,狂化之後自然也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最最可怕的是,彆人的狂化感情都是自己,而時瑤的依托卻是彆人。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就是殷長夏是埋在她心頭的那顆異中,隨著狂化的逐步深入,這中感情不知道會泛濫成什麼地步!

而且……

她越是崇拜,力量也越強。

唐啟澤嘴唇囁嚅,仿佛被人打了一悶棍,像個木頭人一樣半癡半呆。

這也太令人震驚了。

不光光是他,任何人看到這一幕,一定也會驚歎不止。

走廊霧氣變得更加濃鬱,風是靜止的,由白色小花開敗時所產生的霧氣,也無法被吹散。

走廊上兩人的纏鬥變得更激烈了,綠藤足足被時瑤咬斷了好幾根,斷裂的部分在地上扭曲打滾。時瑤的手上也全是尖銳的藤刺,不知道出現了多少細小傷口。

於此期間,時瑤找到倀鬼所在。

時瑤直直的向著倀鬼衝去,手裡拿著食指長的小刀。

綠藤的頂部變得尖銳,朝著時瑤刺來。

而時瑤一個側身躲過,狂化值竟然在腦海裡迅速增長:[2%,3%,4%……]

“我想了很久,就按你說的推斷吧。救我的人,是我最害怕的考核官。”

“但不是有規則說,考核官晚上不能對倀鬼動手嗎?”

時瑤微微彎起唇角,再度劃開了掌心,鮮血也隨之滴落了出來,“我們普通玩家可以殺啊。”

倀鬼:“……”

這女人一定是瘋了!

眼瞧著快要抵達倀鬼身邊,時瑤再度用符紙染上她手中鮮血,血珠滲透符紙的那一刻,無數張符紙強行張開一個半圓。

綠藤迷糊了起來,這麼多血液的味道,一時半會兒沒能分清時瑤究竟在何處。

它遲疑的瞬間,已經讓時瑤趕了過去,抵達倀鬼麵前。

倀鬼因為做了養料,身體已經異化成植物,長在了角落裡,根本無法動彈。

倀鬼的眼瞳裡,倒映著時瑤此刻的模樣——

她的麵頰全是汗水,身上無數細小的傷口,眼瞳卻亮如晨星,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死敗之感。

怕懼。

這是倀鬼死後,第一次產生了這樣的情感。

他牙關打顫,原本想依托這些綠植,至少讓自己不要徹底的魂飛魄散。

但此刻倀鬼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的身體散發出一道白光,從靈魂深處發出一陣淒厲的喊音。

這聲音一喚二、二喚三、三喚無數。

A館裡的人頭樹開始挪動了!

隨著叫喚的聲音越來越大,A館裡所有陰樹的葉子開始一張一合,仿佛是受到了影響,要從那深深的睡眠當中蘇醒過來一樣。

那些葉子一張一合的樣子,就像是用人的手指觸及到的含羞草。

在葉子徹底打開之後,長在每棵樹上的人頭,也完全顯露了出來。

她們全都長在陰樹的主乾上,像是汲取著陰樹的養料,大部分頭顱高度腐爛,臉部的肌膚猶如被硫酸潑過,皮膚如流液一樣的往下拉。

月光從雲頂照入,沒了葉片的遮擋,在接觸到光線後,第一顆人頭驀然睜開了眼。

這一幕,恐怕心理素質再好的人,都會被嚇得發懵。

殷長夏和唐啟澤終於在此刻退出了這裡,白色霧氣湧入了A館,暫時阻隔了這些人頭怨毒的視線。

倘若被瞧見,恐怕整個A館裡的人頭,全都會在這一刻蘇醒!

倀鬼如願以償,慘烈的笑出了聲:“哈哈哈……”

這自爆性的行為,令原本優勢的他們,開始處於劣勢。

霧氣不僅遮蓋住了A館裡生物的視線,也同樣遮蓋住了殷長夏和唐啟澤的視線。

唐啟澤微擰著眉頭看向了殷長夏:“這……”

殷長夏:“規則隻說考核官不可以在晚上對倀鬼下手,但沒說不可以對其他鬼物下手。”

唐啟澤立馬便反應過來,他是故意在倀鬼快死的時候才出來的。

想要的信息已經差不多了。

尤其是倀鬼在死的時候,竟然能鬼喚鬼!

時瑤已經因為吸入霧氣太多,而倒在了地上。她的麵色泛白,初次進入狂化狀態,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和精力。

殷長夏緩步走來,低聲對唐啟澤道了一句:“帶時瑤回棺材屋。”

她手裡掌握著重要信息,決不能讓時瑤死了。

唐啟澤一把抱起了時瑤:“你自己小心些。”

說完這句話過後,唐啟澤很快就消失在夜色深處。

這裡十分危險,他也想留下來幫殷長夏。

可目前更重要的,是救下昏迷的時瑤,從她的嘴裡問出墓碑的情報。

倀鬼隱約聽到了聲音,在死之前想要看清救下時瑤的究竟是誰。

他抬眼望去,整個人卻僵在了原地。

倀鬼再怎麼推斷,也無法推斷出那個人救下時瑤的考核官是殷長夏!

畢竟殷長夏表現得最瘋,還敢在他們麵前,和魏良發生衝突。

這樣行事多詭的人,怎麼可能會真心去救彆人?

綠藤似乎還想襲擊,殷長夏用袖子掩住口鼻,一腳踩在了綠藤上麵,拔出了匕首對準了藤蔓:“彆動,安靜些,我可不想吵醒A館裡的鬼東西。”

在剛才的打鬥中,窗戶破開了一條口子,外麵的月光透在了殷長夏的身上,溶溶清輝似水一般,讓殷長夏整個人身上都帶著柔和的光暈。

倀鬼快要死去,身為鬼的那一部分漸漸消失,身為人的那一部分逐漸填滿於心臟。

他虔誠的看著殷長夏,到最後竟然淚流滿麵。

倀鬼猶如靠近光一樣,不斷爬向了殷長夏。

可他忘記了,自己早已和綠藤融為一體,身上長出更多的枝葉和藤蔓,連可以行走的腿,可以爬行的手,都已經消失不見。

倀鬼重重的跌在了地上,猩紅的眼瞳開始變得空洞。

“為什麼……?”

直到消失的時候,倀鬼仍然問著這一句話。

綠藤的其中一根枝蔓,爬上的殷長夏的腳邊,像是植物靠近陽光似的,是更加接近於本能的東西。

殷長夏微垂著眼眸,銀色的月光竟然真的為他染上了一層神聖。

殷長夏蹲了下來,從倀鬼的身上搜出了一張人皮。

“玩家,宋香如。”

“以及,被撕成兩半的A館許可劵。”

殷長夏之所以沒有跟唐啟澤一起離開,便是想搜查到這東西。

倀鬼之前說,許可劵被毀掉了兩張。

結合在這隻倀鬼身上搜到一張許可劵的情況來看,倀鬼的數量應該是大於等於2的。

殷長夏小心翼翼將許可劵放好,希望可以進行修補。

ABCD四館,每一個展覽館也僅有一張。

這是玩家的勝率劵,相當重要的東西。

他們手裡持有得越少,便表明倀鬼的勝率越大。

晚上活動的時間十分重要!

沒有許可劵,就相當於失去了主導權。

難怪第一夜遊戲會允許花費陽壽,讓玩家出來調查。敢情是遊戲也給予了倀鬼這個特權,讓他們可以在晚上搜到許可劵,繼而全部毀掉。

那三年陽壽,的確沒有白花。

在倀鬼徹底死去後,霧氣散去大半,此刻蝙蝠從四麵八方飛了過來,將出路給圍堵住了。

殷長夏退後了幾步,正準備開溜,而此刻A館的門轟然倒在了地上。

殷長夏臉色難看,把腳給縮了回來,差一點被砸到。

可這麼大的響聲……

殷長夏猛地回頭,瞧見門框擠滿都是樹。

那些樹木遮天蔽日,猶如生長在陰暗沼澤裡。上麵的人頭吼叫了起來,下顎咆哮時連著筋肉的地方,竟然因為張得過大的嘴而斷裂開來。

然而A館的大門門框太窄,暫時阻擋住了那群東西。

其中被擠在最前麵的,是一顆顆的芭蕉樹,那是體積最小的東西,也是最陰的。

殷長夏發現,芭蕉樹上全是些女人的人頭,樹木的枝乾又微微隆起,像是有幾個月的身孕。

咚、咚咚咚。

心跳開始亂了。

大門上方的磚牆,都快被這些爭相而出的陰樹擠裂。

蜘蛛紋路爬滿了整麵牆皮,已經開始唰唰的落灰,想必很快就要徹底壓垮。

恐懼是肯定的。

蝙蝠徹底堵住了出路,這裡又有芭蕉鬼樹。

但他並不後悔留下,手裡有一張許可劵,就代表明天晚上可以行動!

殷長夏之所以斷定能夠修補,也是因為倀鬼將它扯成了兩半,並沒有將它徹底撕成碎渣,這於理不合,肯定是隻能被允許撕成兩半。

微弱的違和感,往往便是勝負的關鍵。

殷長夏拿出了懷裡的麵具,在怒麵和喜麵之間猶豫了片刻,在大腦之中飛快做出排除法。

就算現在使用怒麵,這麼多的怪物,能對付得了嗎?

而手裡的載物,隻是針對鬼魂,可這些東西現在和陰樹長在一起了,在沒能打倒之前,根本無法吸收。

殷長夏的眼神變得堅定。

那就……

賭一把!

在那些芭蕉樹即將湧出的那一刻,殷長夏手裡的喜麵迅速增大,很快便戴在了麵頰上。

那一瞬間,窗戶的破口更大,因為承受不住外麵的風雪,繼而徹底裂開。

殷長夏身後砸下無數玻璃碎片,琺琅材質的玻璃碎了滿地,顏色猶如一地的鮮花。

[您佩戴了喜麵,鬼怪魅力增加20%。]

[玫瑰彆針效果已疊加。]

殷長夏的上方忽然間飛來一群蝙蝠,盤旋於他的頭頂之上,猶如為他加冕那樣一般。黑暗的空間裡,滿是這些蝙蝠拍打著翅膀的響動聲。

殷長夏佇立鬼怪群中,周圍隻剩下他一個活人。

在戴上喜麵後,又和玫瑰彆針的效果疊加,道具說明迅速在他大腦浮現。

一行又一行的字體閃現而過。

走廊深處某個人影,正在仔細的觀察著這一切。

他是化名冉正天的尹越,獨身來到深淵博物館,就是想要拿到血玉。

他必須低調,畢竟這可是為了那個人啊。

為此,尹越舍棄了考核官的身份,還用道具掩蓋了自己,不敢大張旗鼓。

沒想到都這樣了,尹越竟然發現殷長夏成了這次遊戲的考核官。

他一度緊張到了極點,手捏在扶手上,對殷長夏生出了殺意。

殷長夏和陸子珩是兄弟,如果被發現的話,他可就完了。

必須在這個遊戲解決殷長夏!

然而尹越還沒來得及動手,便瞧見了這一幕。

太危險了。

除了殷長夏以外,那邊滿是怪物。

A館一湧而出的樹頭,駭人得讓經曆了數場遊戲的尹越都十分震驚,更彆提盤旋在空中的,還有那些自帶詛咒的蝙蝠。

這中情況下,身為B級玩家的尹越,都無法全身而退,更彆提殷長夏了!

尹越藏得更深,靜靜等待著,殷長夏會自我毀滅。

蝙蝠已經飛落至窗台,被它們的爪子所觸碰到的東西,全都生出了一根根的粗線,像是不規則的縫合在了一起那樣,建築不例外,人體也不會例外。

那盤踞於天花板,大片黑壓壓的東西,簡直駭人至極。

殷長夏一直沒動,在此刻終於了解完了喜麵和玫瑰彆針疊加後的作用。

他拿起了手裡的匕首,做出了備戰的姿態。

尹越也冷笑了起來,還以為殷長夏會有什麼騷操作,結果還不是和蝙蝠打?

這麼大片數量,怎麼可能贏?

這世上終究隻有一個陸子珩,就算殷長夏是他的弟弟,也不可能重現陸子珩當初的輝煌。

看來新星榜變更,並不是殷長夏的原因。

他在角落當中陰暗的掃視著那邊,也覺得忒沒意思,不需要再看下去了。

殷長夏手裡的匕首不斷捏緊,蝙蝠已經離他不到兩米了,很快就要朝他襲來。

不僅如此,後方的芭蕉樹,也張大了嘴,伸來尖銳帶刺的舌頭,兩邊夾擊即將要取了殷長夏的性命。

殷長夏終於認命,萬般羞恥的開始使用喜麵的功能,以鬼嬰的口吻撒了個嬌。

芭蕉鬼樹:“……”

好硬核的撒嬌。

不過……

她們的目光變得呆滯起來,下意識便拿葉子為殷長夏擋下了那一擊。

蝙蝠尖叫一聲,被拍死在牆壁上。

喜麵+玫瑰彆針。

作用:蠱惑。

能短暫喚醒鬼怪心中最強烈的情感。

疊詞詞、惡熏熏。

但必須用鬼嬰的口吻。

尹越沒聽到殷長夏喊了什麼,隔了太遠,隻是隱約看到芭蕉鬼樹一葉子把蝙蝠給拍死了。

尹越:“?”

殷長夏為什麼沒死?

不對勁。

然而芭蕉樹很快便恢複了過來,再次麵露怨毒,伸展了枝葉以更凶更猛烈的姿態對準了殷長夏,今夜非要取他的命。

殷長夏決定不要臉了,發出一個可憐兮兮的哇音。

芭蕉鬼樹上的人頭再次目光呆滯了。

她們竟然不受控製,那一刻怨毒的目光,也變得和藹了三分。

眾多鬼樹最凶戾的便是芭蕉鬼樹,是以胎死腹中的孕婦屍體養殖而成,期間還大量澆灌鮮血,以及嬰兒們的肉,足足三個月才行。

每一顆芭蕉鬼樹都十分罕有,稍有不慎便無法彙聚陰氣,十顆之中往往也隻能養成一顆。

殷長夏恰恰喚醒了她們內心最真摯,最渴望的情感。

崽崽!

芭蕉鬼樹上的人頭眼眶微熱,而後幾秒又再度恢複了正常,怨毒程度大大加深,無數根尖銳的舌頭朝殷長夏襲去。

殷長夏跳出好幾步,被舌頭擊打的地磚,都凹陷了下去。

殷長夏:“……”

翻臉不認兒。

不過喜麵的功能也太騷了!

殷長夏猜測著,單純的喜麵和怒麵,其實都沒有這麼大的功效,必須要和什麼東西混合才行。

就比如現在!

殷長夏喘著氣,顧不上疊詞詞惡心了,學著鬼嬰口吻:“救救。”

芭蕉鬼樹的舌頭驀然轉了個彎兒,直接對準了蝙蝠,胡亂掃了一通。

芭蕉鬼樹:“……”

蝙蝠:“……”

遠方的尹越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完全搞不明白芭蕉鬼樹怎麼不殺了殷長夏。明明這樣好的機會,兩邊怪物夾擊,殷長夏插翅難飛。

結果……

內部打起來了。

尹越沉默了,表情都快扭曲起來。

這些鬼怪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和他同樣憤怒的還有芭蕉鬼樹,自己好幾次打偏之後,她們此刻恨不得把殷長夏的頭切下來當球踢。

然而當殷長夏再次喊出了那個字之後,芭蕉鬼樹的孕婦人頭又再次木楞了。

好嘞,把蝙蝠的頭切下來給崽崽當球踢。

殷長夏渾身都在發抖,這TM也太刺激了。

蠱惑。

隻要找準了鬼物的情感弱點,他就能在鬼物當中穿梭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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