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穿越章節!想一睹為快, 請補買未買的v章。 他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聚集到了一起。
空氣裡夾雜著極濃的燃灰味,是那種大量香燭紙錢燃燒過的味道, 被濕冷的雨水一衝,不見消散, 反而擴得更遠。
這味道異常嗆鼻,猶如小蟲般,從鼻孔鑽入, 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周迎心情並不算太好:“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
眾人紛紛搖了搖頭, 臉上皆帶著沮喪。
想到還要在這裡尋找線索, 他們隻覺得多待一秒鐘都讓人難受。
柯羽安縮著身體,在看到他們的表情時, 心裡多了幾分痛快。
這東西他絕不會交給這群人!
柯羽安又忽然間想起了殷長夏, 縱然殷長夏遭受隊伍排擠, 但比起這群人,柯羽安更願意把東西交給他。
邱平更加絕望:“號碼牌找不到, 報名時間又隻剩下一個半小時了,這下子完蛋了!”
周迎把目光放到了徐默的身上,他沉著冷靜,又在遊戲裡幫了許多人,得到了許多等價交換的信息,也許還知道彆的辦法。
周迎:“你一直聚集新人玩家, 又無條件幫助他們, 是有什麼理由嗎?”
徐默眼神微閃:“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人多力量大,總比一個人來得強。”
周迎卻不相信:“這樣的理由,你覺得能騙到我?”
若是時間充裕的確有可能, 但報名時間隻剩兩個小時了,徐默還有閒工夫撿人,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周迎這樣逼問,徐默也無法隱瞞,才將自己之前一直擔憂的事說了出來。
徐默狼狽的回憶了起來:“其實,在遇到你們之前,我見過兩個其他玩家。”
周迎:“和他們有關係?”
徐默點了下頭:“一個叫唐啟澤,所知情報極多,比我更加厲害。他雖然是個新人,在現實世界卻和諸多大佬玩家擁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是a級玩家唐書桐的弟弟。”
邱平好奇的問:“a級玩家?很稀奇?”
徐默冷眼掃了過去:“這麼龐大的玩家人數,a級玩家卻僅有六人,當然稀奇。”
邱平摸了摸鼻子:“什麼a級b級的,我還說遊戲boss有s級的呢。”
徐默擰眉,沒有把自己的擔憂說出口。
若是真有s級的boss,隻怕誰也逃不過,全都得死!
徐默:“唐啟澤僅僅是我遇到的玩家之一,背景就已經這麼厲害;還有另一個……”
周迎追問:“另一個怎麼了?”
徐默:“應該是老玩家。”
果然!
這話一出,眾人的呼吸聲驀然加重,那三個字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原本就困難的報名條件,現在則變得更加苛刻。
——難度提高50。
周迎捏白了手:“詳細描述一下,你遇到他的過程。”
“我也隻是遠遠望到過,他看著約莫二十七八,長相十分出眾,脖子有三顆痣。那人出手相當狠厲,手上帶滿了鎖鏈,每一根手指都有。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在……”
徐默表情難看,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決定道出,“他在屠殺新人。”
眾人:“……”
無聲的沉默,在他們中間蔓延。
徐默嘴唇囁嚅:“我隻是因為太害怕,才會不斷邀請新人加入隊伍,但尋找號碼牌的辦法……我是真的不知道。”
等等!
這樣的描述,和周迎記憶裡的某個人很像。
那個人莫非是……?
周迎呼吸紊亂,震驚的望向了紀今棠。
而紀今棠也一樣,表情顯得慌亂:“是陸子珩(heng)?”
周迎:“……”
連紀今棠都這麼認為,看來十有八九,不會差了。
邱平:“周哥,莫非你認得那個人……?”
周迎臉色難看,輕輕的點了下頭。
邱平表情更加諂媚,來回搓著手:“竟然連老玩家都認識,周哥的人際關係網也太廣了。有周哥在,想必那名老玩家不會對我們下手的。”
紀今棠早在邱平針對殷長夏的時候,就看不慣他。
現在邱平這樣拍周迎馬屁,隻讓紀今棠譏笑一聲,覺得可笑。
邱平臉色難看:“紀小姐怎麼了?”
紀今棠回過頭,完全不想再看邱平:“隻是笑某人,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那個實力超強的陸子珩,可是殷長夏的哥哥。
雖然不是親生的,乃是殷長夏的父母在生殷長夏之前,從孤兒院領養的。
但他們共同生活在屋簷下十年的事,卻改變不了。
如果邱平知道了這件事,臉都得被打腫。
邱平:“……”
他漲紅了臉,覺得更加難堪。
奈何他做什麼也無法討好紀今棠,就如同紀今棠做什麼都無法討好殷長夏一樣。
沒找到線索,眾人便想先回廚房再說。
紀今棠恍惚間注意到了一根細線,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周迎看向了半蹲在地上的紀今棠,他似乎用手指摩挲著什麼:“今棠,有線索?”
紀今棠臉色分外難看,將那根細小的頭發絲攤在手掌中。
他的膚色極白,饒是頭發絲再細,也能把上麵的黑色看得一清二楚。
眾人不由大駭:“這是……?”
紀今棠:“阿祈有危險!”
徐默滿臉疑惑:“這跟殷長夏有什麼關係?”
紀今棠:“剛才發生騷亂的時候,我一直在看著阿祈,女鬼在他手腕纏過頭發絲。”
邱平說起了風涼話:“彆是你看錯了吧?”
徐默:“是啊,剛才殷長夏引發了這麼大的騷亂,大家都雞飛狗跳的,混亂之中看錯也是常事。”
紀今棠似乎還想解釋,然而一旁遲遲沒有說話的周迎卻開了口。
“不會有錯。”
其他人說殷長夏的事,他會覺得是看錯,可紀今棠卻不會。
從前總是這樣,但凡殷長夏出現,紀今棠的目光總在他的身上。
周迎心裡極度不舒服,嫉妒的情緒在心底瘋狂蔓延。
邱平:“那怎麼辦?難不成還要去救他?就說他是個拖累了!現在可好!萬一把我們都暴露了……”
他的話異常刺耳,紀今棠的臉色驟然陰沉。
紀今棠沒有說話,轉身朝著頭發絲的方向跑去。
阿祈,一定要等等他,千萬彆出事!
邱平看傻了眼,平時紀今棠表現得柔柔弱弱,遇到危險總是躲在他們身後,沒有任何事能牽動他的神經,包括周迎。
然而一聽說殷長夏有事,他便奮不顧身的跑了過去。
邱平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周迎:“這……這可怎麼辦啊?”
他敢說殷長夏的壞話,可不敢罵紀今棠。畢竟周迎把紀今棠放在心尖上,是絕不可能輕易舍棄他。
周迎:“跟過去。”
邱平:“周哥!你也覺得要救那小白臉?周哥不是看不慣他嗎?乾脆就讓他直接……”
周迎冰冷的掃視了過來,邱平頓時啞口無言。
他,殷長夏、紀今棠,三人從小一起長大。
在最困難黑暗的那段時間,是殷長夏一直陪在他和紀今棠的身邊。
縱然喜歡紀今棠的心意不假,周迎也無法眼睜睜看著殷長夏遇到危險。
—
殷長夏一路沿著走廊小跑,遠處的黑暗猶如扭曲的淵藪,一眼看不到底。
他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想要儘快和boss彙合,也許那邊會有線索。
可宅子太大,回廊相連,錯上一步都會抵達另外的地方。
殷長夏越發著急,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花園。
蜿蜒的水榭庭院,不知會通往何處。亭子下麵種的可不是什麼蓮花,而是一片腐爛斷枝,水麵還漂浮著無數的黃紙元寶。
四處越發陰森,吹來的風裡滿是蠟燭燃燒過後的味道,還有隱藏在這種味道之下的血腥味。
真是令人作嘔。
殷長夏擰緊了眉頭,總覺得不妙,想要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沒想到一回頭,長發女鬼便從亭子上方倒掉而來,長發也驟然垂下。那些發絲像是有生命一樣,張牙舞爪的扭曲著了起來。
她嘴角緩緩咧開一個笑容:“嘻嘻嘻,彆跑啊……”
“!!!”
殷長夏嚇得臉色發白,不慎跌坐到了後方,撞到了亭子裡的石桌。
長發女鬼猶如壁虎那般,從亭子上方,沿著巨大的木柱爬了下來,她迅速湊到殷長夏麵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分辨著什麼。
離得近了,殷長夏才發現女鬼身上滿是惡臭。
比經過了高溫,而腐敗的食物的味道,還要濃烈上百倍。
殷長夏完全不敢動,額頭的汗珠彙聚到下巴,滴了下去。
“客人有什麼吩咐嗎?”
長發女鬼的四肢扭曲著,猶如蜘蛛那般趴在地上:“你端的那盤……”
殷長夏更害怕了:“是菜嗎?那是大廚做的。”
長發女鬼:“盤子!”
殷長夏:“……”
長發女鬼突然癲狂起來:“還有盤子嗎?把盤子給我!!”
殷長夏欲哭無淚,一隻鬼你還是盤子收集愛好者了?
“沒、沒有多的了。”
長發女鬼怒不可遏:“說謊!說謊!”
宴席上那群鬼還笑她傻逼,殊不知傻逼的人是他們自己!
這種能讓鬼力上浮的好東西,尤為珍貴稀少,隻有真正觸碰才能發現。
除了她,誰也彆想得到!
女鬼認定了殷長夏在騙人,甩著頭發,便想直接要了殷長夏的命。
她當鬼已有百年時間,中間不知殺了多少人,手裡不知染了多少的鮮血,根本不會在意區區一個殷長夏。
長發已經緊緊箍在了殷長夏的脖頸處,殷長夏無法呼吸,雙腳下意識的蹬地,麵色漲得通紅。
劇烈的疼痛,令他眼珠滲出生理眼淚。
女鬼看他痛苦的樣子,愉悅的眯起了眼,仿佛欣賞彆人死亡的場景,是她最大的樂子一樣。
“有趣、真有趣,再掙紮啊,哈哈哈!”
殷長夏半眯著眼,劇烈的咳嗽著:“我,咳咳,我剛才說謊了,我知道盤子……”
女鬼不再緊緊勒著他,輕輕的鬆開了一些,興奮的詢問:“在哪兒!?”
殷長夏嘴唇囁嚅,聲音也變得極輕。
女鬼用頭發將他的身體拉近,似乎想聽清殷長夏說什麼。
殷長夏:“盤……盤你麻痹!”
僅僅一瞬間,殷長夏掏出懷裡的板磚,瞬間向著長發女鬼砸去——
長發女鬼被砸得頭冒金星,似乎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一塊區區的磚頭,竟然能傷到她。
殷長夏揪起女鬼的衣領,胸口上下起伏,又害怕又憤怒:“我是被逼的,我不想打鬼的,你為什麼還要追來!”
女鬼被打蒙了,赫然發現自己的頭被砸了個包。
女鬼:!!!
殷長夏怕懼到了極點,手抖得如同七八十歲的老人。他卻不肯鬆開女鬼的衣領,連著拿板磚砸了好幾下,下手之狠,連磚頭都出現了裂痕。
之前徐默曾經說過,普通人是看不見鬼的。
這裡陰氣極重,所有鬼都會現形。
他能這樣打鬼,大約也是因為在鬼宴裡麵的緣故。
女鬼忍無可忍,頭被砸了好幾個包:“你砸夠了沒有!”
她忍住劇烈的疼痛,將殷長夏推了出去。
這力道極大,殷長夏的身體便直直的朝著那邊摔去。
他正要撞到柱子時,紀今棠已經趕到,恰恰看到了這一幕,連忙用自己的身體做了緩衝,將殷長夏接住。
紀今棠:“阿祈,你沒事吧?!”
殷長夏臉色泛白,連話也說不出來。
從未在紀今棠麵前表現過軟弱的他,此時還是頭一次被紀今棠看到他的狼狽。
他不想成為包袱,更不能連累彆人。
“紀今棠,你彆待在這裡,這隻女鬼很厲害。”殷長夏咳嗽了好幾聲,嗓子發啞,“我拖住女鬼,你找個機會快點逃。”
紀今棠腦子嗡的一聲,平日裡總是被所有人保護的他,如今竟迸發出了對他人的保護欲。
原來……他總覺得比自己強的殷長夏,也有需要保護的一麵?
“阿祈,你放心……”
殷長夏還難受著,生理淚水不斷滲出:“你聽懂我說的了嗎?你待在這裡也起不了作用,快逃!”
紀今棠卻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將殷長夏護到了身後。
就算惹阿祈生氣,他也不在乎了。
人格的交換僅在那一瞬間!
殷長夏察覺到了他細小的變化,猛然朝著紀今棠望去——
天是陰沉的,空氣裡滿是黃紙染過的灰燼。
風裹挾著黃紙碎末,將紀今棠身上的白裙也染得臟汙,連他四周的空氣仿佛都被凝固。
後背止不住的發涼,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完了,紀今棠那個扭曲病態的人格,如今蘇醒過來了!
紀今棠緩緩將目光對準了長發女鬼:“你敢欺負他?”
女鬼:???
誰欺負誰!?
一人一鬼繼續朝著小鎮進發,一路上殷長夏沉默寡言,像是突然變成了啞巴,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殷長夏時不時的瞥向離他三米遠的boss……
老婆竟是個男人!
老婆比他還高大!
心情變得凝重,猶如這被烏雲遮蔽,陰沉沉的天空。
十幾分鐘的路程後,已經快要抵達小鎮。
遙遙望去,便能見到小鎮那朦朧的輪廓,和古樸陰森的建築。
此時耳畔又響起了機械音——
[boss必須待在祭祠內,鬼宴才能開啟。]
[請凶宅主人操控boss,儘快前往祭祠。]
若是無法開啟鬼宴,怕是時間全部耗光,所有新人都得不到號碼牌!
這樣的結果,必然是全體抹殺!
自從殷長夏繼承凶宅、需要育成boss後,自己就仿佛成了遊戲的一環,如今連鬼宴的開啟都需要他了。
殷長夏臉色微變,總覺得自己觸碰到了什麼關鍵。
然而思來想去,還是得不出結論。
眼下時間已經不多了,不能太過分神,還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得儘早開啟鬼宴。
可操控……他要怎麼才能操控?
殷長夏小跑到boss麵前,用打著商量的口氣說道:“我沒了屍油,可能無法參加鬼宴,你先一步去宅院探查好不好?”
boss:“……”
見boss完全不樂意,殷長夏想起boss結冥婚都是挑了個男的,難道真的是基佬鬼?
不,自信點,去掉難道!
殷長夏滿臉的糾結,決定犧牲自己的美色,充當一回甜言蜜語小騙子:“老、老婆?”
boss咬牙切齒,恨得眼睛都快紅了。
為了不在殷長夏麵前待著,他竟真的飛快離開。
反正都是煎熬,兩害取其輕的道理,傻子才不懂!
殷長夏摸著自己的心臟,咚咚直跳,無比淒苦的呐喊:“看來boss還得哄,得叫老婆才幫我辦事。”
那他以後,莫不是得一直叫老婆了!?
慘!
boss尚未走遠,聽到這話差點又發了飆。
怨氣汙濁了周圍的樹葉,被染成了焦黑的色調。天是暗的,他一襲紅衣站在那邊,仿佛時間都靜止,舉手投足都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
殷長夏高舉著手裡的紅線,一臉真誠的說:“老婆,就拜托你了!”
boss咬牙切齒:“……”
拜托?那就不要牽紅線!
他瘋了一樣的想殺了殷長夏,卻又礙於紅線強行忍住。
隻是那時而停留在殷長夏身上的目光,卻顯得更加陰冷,仿佛下一秒就要凶惡的撕裂他的身體一般。
殷長夏渾身打顫,再一次認清,‘鬼都是可怕的’這個事實!
他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紅線,這才安心不少,心道鬼宴總算可以開啟了。
—
兩人就此分開,五分鐘的路程後,殷長夏也抵達了小鎮。
大雨霶霈,白雨如跳珠,連成龐大的雨幕。
古老的建築佇立雨中,一切顯得荒蕪破敗,放眼望去,儘是一片死氣沉沉。
小鎮張燈結彩,是用來慶祝喜宴的。
然而這上麵用的並非紅色的綢緞,而是一圈圈白布,上麵用白底黑字,同時寫著‘奠’和‘喜’。
最詭異的是,喪事和喜事竟在同一天舉辦。
[報名倒計時:02:11:04。]
時間已經不多了,殷長夏躲在臟汙的小巷當中,忽然聽到街道另一頭傳來鞭炮和鑼鼓的聲音。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腦袋,竟發現帶著喜怒哀懼的四個麵具人,將那口赤紅的棺木抬了起來。
街道上布滿了人,成群結隊看不到尾。
然而裡麵全是老人,完全看不到一個年輕人,他們臉皮滿是褶皺,卻強行露出笑容,偏要做出喜慶的模樣。
可再怎麼喜慶也是抬棺!
這樣的畫麵,隻教人心驚膽寒。
恐懼在老舊的街道蔓延,仿佛喜怒哀懼四個麵具人的每一步,都是扭曲的,充斥著滿滿的惡意。
殷長夏臉色難看的注視著這一幕,忽然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唐啟澤!
唐啟澤壓低了頭,緩慢的跟在隊伍後方。
“吉時已到!”
那聲音陡然尖銳了起來,用來慶祝的嗩呐聲中,伴隨著無數鬼鳴!
他們眼眸彎彎,上牙碰下牙,隻剩下骨頭哢哢哢的聲音,以此來偽裝成笑聲。
抬棺的喜怒哀懼四鬼停了下來,隊伍當中,有一人死死低著頭,護著懷中所剩不多的香,根本沒注意到前方停下了腳步。
煙絲嫋嫋,迅速燃燒起來,全都集中到了前方,喂養到了喜怒哀懼四鬼的身體當中。
手裡的香不夠!
那人瞪大了眼,根本沒料到會這樣:“不,不……”
香,熄滅了。
那股味道,便再也掩蓋不住。
寂靜之後,便是發了瘋似的聲音——
“有活人混在隊伍裡!”
“活人!?”
“哪裡有活人?吃了他!”
殷長夏渾身發冷,連唐啟澤也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到,冷汗侵濕了後背,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無數的手掌朝著那人湧出,宛如在討食張著大口的魚群。
而那人,竟當真被眾鬼撕扯致死。
殷長夏震驚的注視著這一幕,頓時惡寒不止。
難怪唐啟澤會說,用屍油混入鬼宴是上策,而燃香卻是下下策。
因為燃香需要人的精氣,那香……根本就不夠鬼吃!
街道一片狼藉,隻剩下碎肉和內臟,以及混雜在雨水中的鮮血。刺鼻的血腥味,連同泥土的味道,一同彌散在空氣當中。
棺材被抬入了宅院內,隊伍也進入鬼宴。
殷長夏仍是全身僵硬,躲在離鬼宴場地極遠的小巷當中,不敢有任何行動。
害怕……怕自己會變得和那個玩家一樣。
他不知等待了多久,都沒見著boss回來,反倒是時間越來越近。當時操控boss進入祭祠,一方麵是想開啟鬼宴,另一方麵的確是想讓boss去找找號碼牌。
[報名倒計時:01:57:44。]
不到兩個小時了。
殷長夏手心都是粘膩的冷汗,耳膜裡滿是那密集如鼓的心跳聲。
內心陷入了掙紮,他是真的怕鬼,可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戰勝了一切。
不能這樣等死!
思來想去,殷長夏還是打算冒險,得找個辦法混入鬼宴!
小巷後方卻傳來一個聲音:“等等!”
誰?
殷長夏回過頭,便瞧見一個青年,他鼻梁上戴著金絲眼鏡,衣著彬彬,帶著股文弱的書卷氣。
“你沒看到那些人全都是腳尖墊地,他們都是鬼魂,你還想直接從大門進去!?”
殷長夏上下打量著他:“玩家?”
那人點頭:“我叫徐默,跟我來!”
殷長夏眼神微閃,便跟著徐默一同來到了小巷的另一頭。
徐默:“你也注意到那邊了吧?原本人是看不見鬼的,隻有擁有陰陽眼的人才能看見。但陰氣濃鬱到極點之後,所有的鬼都會被感知到,可見這裡麵有多危險。”
他們穿過狹窄的甬道,亮光漸強的時候,便瞧見了一個小門。
沒想到這裡直接連通了鬼宴主宅,隻不過是偏門。
建築被樹林遮擋,將那堅硬的輪廓都柔化了許多。
附近聚集了許多玩家,見徐默領人過來,臉上皆是不善的表情。
邱平不滿:“徐默,不是讓你去看宴會有沒有開始,你怎麼撿人過來?”
“棺材被送進去了,鬼宴已經開始,我並沒有偷懶。”
徐默推了下鼻梁的眼鏡,表情顯得公式化,“再說了,都是玩家,會有三個問題的提示,多一份情報就多些手段。”
邱平翻了個白眼:“什麼多些手段,就他這副命不久矣的樣子,恐怕跑都跑不過彆人!我看是多個拖累。”
徐默:“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