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平惡狠狠的撞了下殷長夏,完全沒把徐默的警告放在心上:“彆擋老子的路。”
殷長夏倒退了好幾步,本想穩住身體,結果還是摔在了地上。
邱平越發輕蔑:“哼,垃圾。”
殷長夏皺眉,眼神裡滿是冷意,抬頭注視著邱平。
氣氛變得劍拔弩張,隻差一個火苗就會徹底燃起來。
正當其餘玩家糾結要不要阻止時,老舊的偏門‘咿呀’一聲,被緩緩打開,兩個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周迎將手牌丟給了邱平:“接著。”
邱平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周哥,這麼快就拿到了?”
周迎的目光放到了殷長夏的身上,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瞳緊緊一縮。
他足足愣了五秒之久。
邱平順著周迎的目光看了過去:“他?他也是玩家,徐默剛帶過來的。要是周哥覺得是拖累,我一定把他腿給折了,絕對不妨礙我們……”
周迎表情難看,正要開口,他身後的人便立即發話:“你敢!”
邱平把腰壓得更下去,雙手來回搓著,做出諂媚的表情:“這……是我的辦法太血腥了,讓紀小姐害怕了?”
紀今棠氣憤的說:“周迎,管好你的狗。”
邱平臉色微微扭曲,如果不是周哥喜歡紀今棠,他才沒這麼好的耐心。
這可是周迎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不討好不行啊。
可如今紀今棠卻硬生生打了他的臉!
他不得不討好的對象,竟然在維護這垃圾?
周迎:“彆吵了,先拿好手牌,可以偽裝成鬼宴的下人!”
幾人將手牌分了分。
殷長夏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
在觸碰手牌的那一瞬間,腦海響起了機械聲。
[已獲得鬼仆手牌,是否支付陽壽一個月?]
殷長夏:[是。]
[鬼仆手牌已生效,可隱藏活人身份。]
沒想到支付一個月陽壽,才獲得了進入鬼宴的資格。
殷長夏悶咳了起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如今他隻剩下一個月的陽壽了。
紀今棠三兩步跑了出來,埋入殷長夏的懷裡:“阿祈,好久不見。”
阿祈……真是好久沒聽見的叫法了。
他自小八字就不好,父母給他起了小名,熟悉的人大多都這樣叫他。
殷長夏得了絕症,受不得這麼大的力,被紀今棠撞得快要吐血:“紀今棠,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你還在生我的氣?這才幾年,你就跟我這麼生疏了……”
紀今棠眼眶微紅,完全不想放開殷長夏,可看他表情極差,便誤會殷長夏是在生氣,滿懷忐忑的說,“阿祈,沒想到你也進了這個遊戲。”
殷長夏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神經始終緊繃。
隻因眼前這人是雙重人格的女!裝!大!佬!
看來現在掌控身體的,不是那個危險的人格。
一想到紀今棠的另一個人格,殷長夏的臉色極度難看,竟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和純良的紀今棠不一樣,那個人格極度危險,是個不折不扣的病嬌。
紀今棠也看著他,完全柔弱的模樣,沒有半點殺傷力:“阿祈?你怎麼一直看著我?”
殷長夏緩緩的鬆了口氣,語氣又變得疏遠:“沒什麼。”
隻要那個危險的人格不出現,什麼都好說。
紀今棠眼底完全一派天真,悄悄湊近了他:“我知道阿祈不喜歡,我不會讓他出現的。”
殷長夏:“!”
紀今棠將殷長夏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頭上,表情裡充滿了迷醉,仿佛喝了酒,麵頰上也染上了殷紅:“阿祈,你會表揚我嗎?”
心驀然顫了顫。
殷長夏臉色微變,便想離開紀今棠身邊,可握著他手腕的那隻手力氣極大,還強行放到自己頭上,令殷長夏完全無法掙脫開。
紀今棠原本的人格,不應該是柔弱的嗎?
為什麼力氣這麼大!?
殷長夏木著臉,被強迫的擼了一把紀今棠:“表揚、會表揚。”
此刻的他滿腦子都是……當初連瓶蓋都扭不開的紀今棠,竟然有這樣的怪力。
手腕好疼。
殷長夏的話已經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紀今棠的眼神卻變亮,強行按著殷長夏的手,揉著自己的頭,表情裡充滿了饜足,猶如貓兒吃飽了食物似的。
殷長夏:“……”
這樣的騷亂,自然引起了徐默的注意。
這年頭撒嬌都這麼硬核!
也隻有邱平那傻子覺得紀今棠無害,徐默的本能告訴著他,絕對不要靠近紀今棠。
比起周迎而言,明顯紀今棠更加滲人!
徐默擰著眉,又緩緩將目光放到了那邊——
紀今棠穿著女裝,柔和的剪裁襯得他的五官更加精致,猶如春花般,是被精心養出來的矜貴氣。
他的美貌是公認的,若是利用自己的美貌,怕是許多人都會爭先恐後為他赴死。
可一臉狼狽的殷長夏站在紀今棠身邊時,卻完全沒有被蓋過去,光看那身形,便覺得勝了一籌,用最好的水墨也畫不出的韻致。
徐默不由想——
如果殷長夏擦掉臉上的泥水,認真收拾出來,會有多麼好看?
徐默正看得入神,那邊周迎終於忍無可忍:“你們到底要抱到什麼時候?”
周迎就一直是隊伍核心,眾人恐懼鬼怪,早已經抱了周迎的大腿,尤其是邱平!
他不得不討好的紀今棠,竟然在殷長夏麵前這樣伏低做小?
邱平氣憤不已,覺得自己臉疼,像是被人狠狠打了幾巴掌。
邱平陰陽怪氣的說:“你們都知道鬼宴boss了吧?聽說是大凶厲鬼,吸食四方怨氣。某些拖後腿的小白臉,怕是躲不過了。”
這樣的針對,也未免太明顯了。
紀今棠緩慢的,猶如電影慢鏡頭,一格格的轉過頭來,將滿帶惡意的目光放到了邱平身上。
邱平:“……”
明明紀今棠是躲在殷長夏身後的,需要人保護,比殷長夏更加不如。
邱平卻覺得,這目光猶如從最深的黑暗探來,掃過他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充滿著血腥味。
邱平的身體不自覺發抖,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隊伍當中一直不曾說話的柯羽安聽到這些,忽然間發了瘋。
他眼眶赤紅的說道:“哈哈哈,那是隻怪物,他會屠殺玩家!”
寂靜在隊內蔓延,嘶啞的聲音猶如刀割那般,割向每一個人的神經。
柯羽安留在這裡已經很久了,一直靠繳納大量陽壽作為滯留遊戲的代價。
是的,這是新人都不知道的信息。
隻要號碼牌沒被任何玩家獲取,報名時間截止後,便可以靠著繳納三十年陽壽為代價,繼續這場遊戲。
柯羽安的陽壽已經被花光了,這已經是最後一次。
徐默:“聽說boss被更替了,換成了更強的?”
柯羽安無法扼製的顫抖起來,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前一批玩家,就是因為進入鬼宴被發覺,他們被當成了百鬼的食物,當場啃食,連內臟都散落一地。現在boss換成了更強的,我們都是食物,誰也躲不過!”
氣氛變得凝重,眾人神經緊繃。
—
繞過荒草瘋長的花園,眾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您已成功混入鬼宴。]
[背景解密其三,抬轎的喜怒哀懼四鬼,乃是鬼宴管家,掌管著這裡的一切。小鎮居民供奉著他們,每年以女子鮮血喂之,使其鬼力大增。便是他們驅使著小鎮居民,找到合適的冥婚對象,企圖煉成鬼王。]
[此次鬼宴已經是第三批,皆是一無所獲。前兩批進入鬼宴的活人,都被眾鬼發現,在宴席上當場啃咬致死。]
殷長夏微怔,原來進入宅院後,會收到背景提示?
周迎麵色微沉,隻得硬著頭皮上:“進去吧。”
邱平:“周哥,這不是廚房嗎?”
周迎淡淡的嗯了聲:“拿好你們的手牌,這可是在鬼宴裡保命的玩意兒。如果東西掉了或者遺失……”
邱平吞咽了下口水,頭皮發麻。
他仍然沒忘記柯羽安剛才說的話,隻要一想到那個畫麵,身體便異常僵硬,猶如被壓著千斤巨石那般。
眾人朝廚房的方向走去,裡麵正在火急火燎的炒著菜。
大廚身軀圓潤,臉色呈現不正常的青紫色:“快點、快點,賓客們可等不及了。”
周圍忙成了一團,紙人們把碟子頂在頭頂,不斷的奔跑著。
大廚忽然停下:“嘖,菜品不夠了。”
他舉著大刀,緩緩望向了身後的人。
那竟是個玩家,手上的手牌已經消失不見。
看著大廚向他走來時,男人不斷的蹬腳,頭不斷朝後,滿是恐懼:“不……求求你……”
大廚完全不理,手起刀落間,已經把人猶如砍雞崽似的砍了下來。
頭顱掉落下來,滾了幾圈,剛好落到了剛進門的幾人腳邊。
那顆頭顱仿佛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死亡,緩緩挪動著眼皮,表情滿是恐懼,最終落了氣。
這血腥的場麵,讓在場眾人臉色奇差。
柯羽安終於忍受不住了,慘叫了起來:“啊啊啊——!”
他受不了了!
到底要經曆多少次才能離開這個鬼遊戲!
隨著他的尖叫聲,紙人們手上不慎滑落,碗碟一同落到了地上,劈裡啪啦的聲音,迎合著外麵的鞭炮聲,聽著倒也喜慶。
可這樣的場景,隻會越發顯得詭異。
大廚和紙人們停下了手上的活兒,那一雙雙空洞的瞳孔,齊刷刷對準了他們。
周迎鐵青了臉:“媽的傻逼!”
大廚緩緩朝著他們走來,手裡的廚具還染著血,這樣的模樣看著完全不像是大廚,反而像是一個屠夫!
眾人大氣也不敢喘,緩緩後退,卻不慎撞到了人。
回過頭時,卻發現這是之前抬轎的——喜怒哀懼麵具人當中的喜鬼!!
喜管家不悅的說道:“這麼大聲,是想驚動外麵的賓客嗎?”
大廚舉起染血的菜刀:“喜管家莫急,我馬上解決掉他們!”
喜管家‘嗯’了聲,掃視著眾人,緩緩將目光放到了沾滿泥垢的殷長夏身上。
他微微一怔:“等等!”
眾人心頭大駭,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麼。
喜管家卻靠近了他們,最終來到殷長夏的麵前:“像、像啊。”
什麼意思?
眾人毛骨悚然的看著這一幕,隻聽身側的喜管家爆發出一陣尖銳到極點的笑聲:“真像逃掉的新郎。”
殷長夏欲哭無淚:“我是無辜的!不小心!你要相信我啊!”
不小心?
嗬嗬。
唐啟澤麻木著一張臉,這年頭大佬隨便‘不小心’一下,就能踢到這麼凶狠的boss。
他也很想不小心。
黑色的雨連綿不斷,雨滴連接成串,形成巨大的雨幕。
不同於剛才的屍怪,boss接近時,四周的枝葉都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樹上那隻烏鴉也被驚動,煽動翅膀拚命逃離,可在那一瞬間,身體卻驟然乾癟,像是被吸乾了所有生機那樣。
兩人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完全說不出話來。
空氣裡充斥著壓迫感,身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焦慮、恐懼、絕望,所有情緒在腦海翻湧。
唐啟澤大口喘息,身體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這樣的boss,該怎樣戰勝?
隻怕boss光是靠近他們,他們便如同周圍的植被那般,被吸光了所有生機,身體變得乾癟蒼老。
身邊的人比他更害怕。
殷長夏倒退半步,朝他身後躲了躲,表情……就tm是被嚇到的表情!
唐啟澤:“……”老子信你個鬼!
“這下子我們真的逃不掉了……”唐啟澤眼眶赤紅,“殷長夏,你是什麼狗屎運,怎麼這麼倒黴?”
殷長夏聲音微顫:“反正從小到大的算命先生,全都說我厄運纏身。”
唐啟澤痛苦得長呼一聲,再次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行為:“殷長夏,打劫你算老子命苦,老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盯上你!”
殷長夏:“彆嚎了,反正要死也是咱們一起死,總算不孤單。”
聽到殷長夏這麼說,唐啟澤更加痛苦,一個大男人竟當場痛哭:“嗚嗚嗚……”
就你這點兒心理素質!還打劫人呢!
殷長夏嘖了聲。
他又專注的望向了boss,剛才說話的時候,便一直觀察著那根紅線。
唐啟澤看不見,不代表殷長夏看不見。
紅線的位置在殷長夏手腕,而另一端……是boss的脖子。
這樣的綁法,就像是主人和狗似的。
也太滑稽了。
殷長夏表情越發凝重,連忙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遠處雲層堆積,像是吸滿了濃稠的墨汁。頭頂的濃黑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如有實質般逼近著兩人。
boss離他們已經不足十步……九步……八步,越來越近!
殷長夏:“恐怕我們要返回木屋了。”
唐啟澤崩潰的喊:“早知道就不走了!”
明明參加鬼宴的時間都不多了,現在可好,還要花費時間返回!
殷長夏精疲力竭,大雨衝刷著他,身體也虛弱到了極點。
剛朝著後方走了兩三分鐘,撥開層層樹葉,然而眼前的景象,令他更加絕望。
剛才被殷長夏拿板磚乾倒在地的屍怪醒過來了,竟然一直在後方追著他們。
屍怪的臉色變得更加青綠,眼珠的黑色逐漸擴大至整個眼球。
兩邊夾擊,完了!
殷長夏嘴唇微顫,怕鬼x2。
恐懼席卷著每一根神經,拍打在身上的雨水,宛如針紮那般刺痛。
雨水竟然一點兒都沒小,反而有越下越勇的感覺。
殷長夏前後相望,思索著到底是從哪邊突破,他們的勝算會大一些。
殷長夏:“唐啟澤,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你……”
話尚未說完,殷長夏便被死死推了一把。
這力道極大,令他足足朝後退了四五步。
唐啟澤臉色發白,身體不停顫抖:“你彆怪我,紅嫁衣的鬼凶上加凶,香也沒有了……我們不可能跟剛才一樣逃出去。”
同一時間,他搶走了殷長夏身上的屍油!
這東西極其重要,如果沒有,很有可能根本無法進入鬼宴。
殷長夏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身體快要跌在地上時,竟撞到了某樣發硬的東西。
他緩緩回過頭,身體緊繃到了極點。
轟隆——
雷聲伴隨著閃光,boss戴著紅蓋頭,上麵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明明如此喜慶,在這樣陰森的氣氛之下,卻顯得異常詭異。
boss將發涼的手指放到了殷長夏的脖頸上,令他無法掙脫。
“啊啊啊!!”
殷長夏這回是真的怕了。
怎麼回事,這新娘子,為什麼比他這個新郎官還要高!
新娘子的胸膛好硬,撞得他都疼了,殷長夏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新娘子是個平胸!
唐啟澤不敢看後麵,滿心愧疚和不安。隻是殷長夏那淒厲的慘叫聲,令他身體不由抖了好幾下。
一定被boss生吞活剮了,否則殷長夏這麼大佬的人,連boss都敢踢,怎麼會叫得這麼慘?
“對不起,我得活下去,屍油隻有一人份……”
唐啟澤拿起自己最後的保命符,朝著前方衝了出去。
唐啟澤完全不敢看身後,覺得殷長夏必死無疑,畢竟靠近boss的任何東西,都會被吸光生機。
boss不可能為了誰例外!
他朝前的逃走,正是通往小鎮的路。
殷長夏這邊卻無法動彈,總覺得新娘子在曖昧的摸著他的後頸窩!
殷長夏欲哭無淚的喊:“我、我們還沒三拜呢,還不算結了冥婚,我給你另找一個新郎,嗚嗚嗚你放過我吧!!”
誰知,新娘子卻更湊近了他,微微俯身,輕嗅著殷長夏後頸的氣息:“養靈體質……”
殷長夏快要哭了:“……”
媽呀,好怕!!
新娘子在對他上下其手!
殷長夏嘴唇發顫,怕懼到了極點,還要露出一個顫巍巍的笑容:“有話好商量,你是有什麼心願未了嗎?我可以幫你的。”
他此刻已經在心底把唐啟澤罵得狗血淋頭了!
唐啟澤推得可真準!竟然直接把他推到boss的懷裡!
boss並未回答,手卻順著後頸窩,慢慢往下滑。
極涼的觸感,引得所觸碰的肌膚都汗毛四立。
殷長夏毛骨悚然,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被調動,每一種感官都被加強,尤其是觸感!
就連對方的手指,是怎樣沿著他的血管,緩緩移動到腰部、喉部、包括心臟,人體上最容易死亡的地方,殷長夏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危險!
大腦在不斷的施放著訊號。
殷長夏瞥到了‘它’的手,指骨分明,修長秀美,卻蒼白到了極點,連上麵的指甲都是黑色的。
果然是隻鬼!
殷長夏雙腿重如千斤,明明危險成這樣,卻還是無法邁動腳步。
恍惚之間,殷長夏發覺自己剛剛逃跑時,不慎被樹枝劃破了手腕。
手腕上的紅線,也在這陰雨之下,吸足了鮮血,顯得妖冶異常。
殷長夏手腕開始泛疼,紅線越收越緊,終於將他的肌膚劃破。
鮮血滴落下來,然而紅線卻不肯浪費他每一滴鮮血,竟這樣纏了上去。
方才隻是隱隱約約的紅線,此刻卻越發清晰可見,連上麵古老的紋路,都展現了出來。
自己竟然能夠觸碰到紅線了!
身後的boss手上的黑色指甲,竟變長了許多,它對準了殷長夏的動脈,似要立即下手。
危險來臨,殷長夏顧不上那麼多,死死將手裡的紅線一拽!
明明殷長夏不算大力士,這樣一拽,卻讓boss猶如觸電般,身體劇烈的疼痛起來。
它半跪在地上,此刻終於注意到了自己脖頸間的紅線,猶如一條狗鏈那樣,綁得尤為牢靠。
boss:“……”
不知是不是錯覺,殷長夏竟然從它的身上感覺到了惱怒。
boss四周的植被枯萎速度更加厲害,變成了黑色的灰。
那些黑灰猶如boss滔天的怒意,不管殷長夏是不是養靈體質,它都要殺了他!
殷長夏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又嘗試著拽了下紅線,不過這次的動作卻很輕。
剛才堆積而出的扭曲景象,也隨之消退,就連boss四周的陰氣都驅散了。
boss:“……”
殷長夏倒吸一口涼氣:“還真像訓狗的鏈子!”
他恍惚間聽到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手腕上的血已經不流了,紅線又再次隱了下去。
沒了紅線的束縛,boss緩緩站起身,一抬手,黑色的指甲驀然變長,那狠厲的模樣,仿佛和殷長夏不死不休。
殷長夏見狀,立刻對自己的手腕露出了凶狠的小虎牙:“你彆動啊!血不流了,不代表紅線沒有了,你信不信我傷害自己!”
boss氣得更狠了。
四周的樹木被不知何處而來的狂風吹拂,雷聲更大,一道閃電都劈了下來,旁邊的巨石都變成了一團焦黑。
殷長夏怕到了極點,被這狂風吹得眼睛都快睜不開。
彆人超度厲鬼,大多是——‘你彆動、我過去,我永遠和你一起’的治愈風。
到了他這兒,就變成——‘你彆過來,要動手我先動手,我隨時可以咬自己’的威脅風。
連裝都不裝了,可恨!
真是無恥。
boss周遭傷人的怨氣時有時無,濃烈的黑暗扭曲至極,它操控怨氣,仿佛要殺了殷長夏,卻又礙著他手上的紅線,怨氣時放時收。
如此反複,猶如神經質那般。
不知過去多久,boss才將自己的怒氣強壓下去。
殷長夏乾笑:“冷靜了?”
boss:“……”
唐啟澤已經不見了蹤影,屍怪遠遠站在那邊,看向殷長夏的目光裡充滿了渴求和惡意,可礙於殷長夏身邊的boss,完全不敢上前一步。
屍怪怕懼到了極點,可眼神也饞得要命。
殷長夏朝著boss的身邊縮了縮,害怕的問:“老婆,你說我一個絕症人士,經不起嚇的,那隻屍怪要怎麼解決?”
‘老婆’這兩個字,讓boss立馬伸出了手,揪住了殷長夏的衣領。
殷長夏可憐巴巴的,表情又軟,像是撒嬌似的:“我們不都躺一個棺材裡了嗎?我總得對你負責吧?”
好氣哦。
怕不是知道有可以扼製它的手段,殷長夏才這樣有恃無恐。
說好的不承認結婚呢?
boss鬆開了手,緩緩靠近了屍怪。
屍怪嚇得麵色蒼白,雙腿發軟的跪倒在地。boss用尖銳的黑色指甲刺破了屍怪的皮膚,屍怪的生機全都被boss吸走,身體迅速乾癟。
boss沒有繼續,反而一甩手,將屍怪奄奄一息的身軀扔到了殷長夏麵前。
殷長夏笑得露出小虎牙,很快補了個刀。
誒嘿,白撿。
boss:“……”
殷長夏高興壞了,朝boss揮了揮手,莫名覺得boss氣得更狠了。
不不不,這可是他家老婆,一定是錯覺。
人就是不能想太多。
[恭喜玩家殷長夏殺死屍怪,進度2/4。]
[背景解密其二——]
[七月初七乃百年難遇之大凶日,小鎮舉辦鬼宴,將以四方怨氣供養,令下葬之人成為鬼王。然而事情進展並不順利,並不是誰都可以育成鬼王。以凡力喂養,乃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