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的雙目僅在威懾敵人那一瞬睜開,隨後便閉了上去,腦袋垂著,艱難地喘著粗氣。很顯然,方才那一下已經耗儘了他的力氣。
如今異獸的身形不穩,晃了晃,倒了下去。
許靈淳正猶疑要不要上前查看,便聽的人聲去而複返,幾乎是下意識的,許靈淳抱起地上的異獸,偷偷跑回了府裡。
這可把銀朱嚇得不行。
“小姐,銀朱知您心善,可這不是您平時救的小貓小兔!這怪物瞧著就邪門,快些丟了吧。”
許靈淳看著蜷縮在她懷裡的異獸,頓了頓,堅持道:“銀朱,它受傷了,等它傷好了我就將它放生,你彆告訴爹爹,好嗎?”
銀朱來回勸了好幾遍,但最終還是拗不過許靈淳,留了下來。
兩人將它傷口處理了一下,隨後將它關在了偏房,為了防止意外,還是關在了籠子裡。
隻不過等銀朱走後,許靈淳翻來覆去睡不著,最終還是忍不住來到偏房,想瞧瞧他的傷勢。
房門打開,許靈淳的視線鎖向籠中異獸,察覺到它還發抖,許靈淳蹲下身來,小聲問道:“是冷嗎?”
異獸自是不會回應她,它的毛發被許靈淳擦拭乾淨,腿上的傷上了藥,纏上了圈圈繃帶,呼吸微弱,瞧著似是難受極了。
許靈淳試探性地伸手,摸到它的絨毛時,不禁感慨它的順滑,但很快許靈淳就意識到了不對——這異獸的體溫低得有些凍手,四肢似是有點發僵。
院外已是漆黑,許靈淳找不到幫手,孩童心智的她猶豫再三,最終將異獸抱回了閨房,用體溫溫暖它。
許靈淳起初被懷裡的小家夥凍得睡不著,幾次想丟開,但還是決意試試,後來異獸的體溫果真回升了,許靈淳欣喜地將它摟得越發得緊,她想等到異獸恢複到尋常體溫再睡,但扛不住困意,沒過多久,擁著異獸睡著了。
她迷迷糊糊間感受到有什麼在輕蹭她的臉蛋,但她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等再次醒來時,天色大亮,而懷裡的異獸,已經沒了蹤影。
時隔四年,許靈淳沒曾想自己還會再次觸碰到這熟悉的冰冷體溫,當裹雜著雪鬆味的嫩茶清香從異獸身上散發出來,她這才記起那四年前滿床的茶香,也終於將楚清柏身上的清香與其聯係在一起。
指尖的寒意令人心驚,她毫不遲疑地將異獸抱入懷中,掀開床褥躺下。
冬雷漸歇,許靈淳的視線在黑夜描摹異獸的模樣,困擾了她整整一天的難題漸漸有了答案。
所以,你是來報恩的嗎?
許靈淳忍不住在心裡喃喃,她這次克製住睡意,等異獸回溫後,她起身,給它掖好被角,然後離開。
房門合上,院子裡的雪已然停了,夜色靜謐,海棠花香清遠悠淡。
許靈淳穿廊回屋,抬腳要進時,回頭看了眼書房處。
他既去了書房,想來如今還不願直說身份,她雖心裡頗有疑惑,但楚清柏要瞞,她便配合著不揭穿,直到他肯自己坦白為止。
許靈淳醒來時,日頭快挪到了頭頂。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忽而想起了書房的楚清柏,於是披了件外裳出去,銀朱恰巧同幾個仆從在門外掃雪,見書房內無人,她問了才知,楚清柏早早地便入宮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