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呢?”
“外灘。”
“吃晚飯了嗎?”
“吃完了,夜宵也吃完了。”
於是陸維均那句“晚飯肯不肯賞臉”便硬生生憋了回去,又問:“明天周日,你們明天乾什麼啊?”
“嗯……”姐姐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於是,陸維均又閒聊了幾句,便識趣地掛了電話。
而當書庭拿下手機時,旁邊,一美已經笑得喘不上氣,書庭問她笑什麼,一美便說:“姐,你怎麼這麼嫌棄他啊!”
書庭愣了一下,笑了笑說:“有嗎?”
“有!”
姐姐便狡辯說:“沒有啦。而且他臉皮厚,不會介意的。”
聽了一美的話,打車回家的路上,書庭也反思了一下這段時間自己和陸維均的交往——自己真的有嫌棄他嗎?
就算嫌棄了,有這麼明顯嗎?
…
回到家時,時間已是晚上十點。
出去耍了一通後,回來最心累的一件事,便是又要卸妝、又要洗澡、又要吹頭發。兩人坐在沙發上拖延了一會兒,便一一地去卸妝、洗澡。換上乾淨的睡衣,吹乾了頭發,而後在床上並排躺下來。
毫無意外地,兩人又夜聊了起來。
聊起這段感情,書庭說,有種很奇妙的,之前戀愛都沒有過的感覺,至於是什麼感覺,又說不清。
一種被騙了的感覺?
一種一方麵看對方不太順眼,一方麵又開心的感覺?
上個月回到上海後,陸維均幾次叫書庭出來吃飯,書庭都找理由拒絕了。對於和陸維均見麵,書庭感到排斥和焦慮,甚至一度猶豫著,要不要找個理由和他分手?隻是又覺得這樣做有點不合適。
後來陸維均又邀請,書庭才勉強去了。
去之前還在想,吃完了,要不要找個理由分手?
隻是見麵後,兩人卻又十分愉快。
氣氛正好,書庭坦誠地說:“其實吧,一直以來我也不是很喜歡你。我喜歡那種年輕的、長得好看的,正好這兩樣,你一樣都沒占。每次你約我出來,我都很焦慮,不想去,還想找個理由和你分手,不過每次勉為其難過來了,又都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沒關係。”
這段時間,書庭屢屢拒絕自己的邀請,陸維均也明白書庭一定是有想法了,於是也坦誠相見,說:“你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來了,你不想說話,那你吃了飯就走,一切隨心,不需要勉強。”
“可是我不是很喜歡你。”
“沒關係,我就喜歡你不是很喜歡我的樣子。”
“我才二十二,我不想這麼早結婚生孩子,我現在談戀愛,也絕不是奔著結婚、生孩子去的。可是你都三十多了,你難道不考慮結婚生孩子的事嗎?”
“跟彆人,不考慮。”
書庭:“……”
這個土味情話,給他打滿分。
頓了頓,書庭說:“行吧。”
回到家後,書庭依舊有些憂心忡忡,隻是回想剛剛與陸維均的對話,又忍不住無奈地笑了起來。
自己說他又老又醜,他竟一點都不生氣。
這個人是有多自信,多自戀?
後來,陸維均約她,她便看心情,想去就抱著平常心去,不想去就不去。去了,不想說話就不說話,想說話,那就想說什麼說什麼,不太顧慮陸維均的感受。反正是顧維鈞讓她這麼做的。有時直言直語的,也常常損他,發現他這個人臉皮極厚,自己說什麼都不生氣。
久而久之,與他相處便也輕鬆愉快了起來。
書庭認真地對一美說:“你知道嗎?陸維均和我爸特彆像,有時候說的話都一模一樣,真可怕。”
“這不是很好嗎?”
書庭看著天花板,無望地歎了一口氣:“哎,難道我真的要複製粘貼我媽的一生了嗎?一邊嫌棄死爸爸,一邊又死心塌地地跟著他,跟了一輩子。難道我這一生,就要這樣被陸維均終結了嗎?!”
隻是心裡,又有一個聲音隱隱在說——
來吧,終結吧。
而一美,看姐姐一晚上都在一邊吐槽陸維均,一邊又忍不住地自己笑起來,便知道,姐姐啊,已經徹底被姐夫征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