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徐祈清來說,去國外讀大學並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他是在高考之後又準備的海外留學。高考成績出來時,徐祈清正忙於總結材料,以至於連進省前兩百的喜悅都沒來得及好好體會。深思熟慮之後,他的選擇最終被父母所尊重,獨自一人飛去了法國。
通過了語言考試與國家學科測試後,U大是徐祈清在十幾所回執學校中的選中的第一所學校。雙人宿舍是U大一貫的傳統,但中國室友是意外之喜。入校那天,徐祈清拉著行李箱走進宿舍時,正巧看到直身站在桌旁接聽電話的穆衍。
方格窗的采光很好,極佳的自然光為穆衍框出了一個美妙的場景。美是一種超越性彆和地域的玄妙事物,即使是在這個自帶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種族優勢的地方,穆衍依舊得到了非常多的來自於第一眼的關注與矚目。如果說俊美的容貌和修長的身形是審美之下的關注,那麼,穆衍的美已經不在於外表中各處俊朗優雅的細節,更多的在於完美的比例和美妙的和諧。
就像一幅傳世名畫,不同時代的審美標準千差萬彆,不同個體對美的理解也迥然不同。但名作中恰如其分的比例和內裡,會超脫時間與地域,讓每一個觀賞畫作的人自發領悟美與和諧。同樣,穆衍也收到了非常多的來自於第一印象的愛慕與欣賞,修習藝術的人更容易感受到這種天然而濃烈的美,在這座擁有藝術界最知名學府的城市,短短幾天內,穆衍已經收到了數量令人咋舌的寫生邀請。
這種外在隻能稱為得天獨厚。這樣的人,即使內裡敗絮,談吐不雅,隻看他的臉也足以讓人心情愉悅。況且,能就讀U大本身也說明了穆衍極為優秀。嚴格的身材管理和自身的氣質為他打磨出內在的光華,更為他的外表增色三分。
然而徐祈清對室友的第一印象卻並非是他那難以避過的出色容貌,而是穆衍的聲音。
穆衍說的是法語,上了一個月語言預科班的徐祈清能聽懂一些過渡句,但專業詞彙的應用還是一知半解。偷聽彆人的通話也是失禮之舉,徐祈清在意的並不是他所說的內容,
而是穆衍開口時本質的音色。
沉樸清潤,聲色低醇。如泠泠弦響的古琴,清長潤厚。這是一個徐祈清好感度非常高的聲音,音質本身也極為出色。
但對於徐祈清來說,更為特殊的一點是,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徐祈清主修的是設計,很早的時候,他就以此為趣。從初中起,學校大型活動的海報以及所在社團的標誌就是徐祈清負責的,到了高中,他已經開始嘗試著接一些有償或者無償的工作來練習。
除了平麵設計之外,徐祈清也嘗試著接觸了視頻和音頻的製作。對於他來說,聲音的修飾與剪輯顯然比其他形式更容易受自己的喜好所影響。在做海報時,就算要求再苛刻古板,他也可以假裝在做作業一樣去合理地說服自己,畫風不同可以忍受。但製作音頻時遇到不喜的音色,他必須花費更多的精力去克服消極的情緒,剝離出自我的代入。
同樣,遇到好感度高的聲音時,徐祈清也會覺得那些起伏的頻率和波段更加可愛。
不過,極端的情況總是少數,喜好和不喜的音色同樣少有。高考完之後,徐祈清曾經翻過很多免費或付費的音庫,既為尋找素材,也是自己的消遣。在數量龐大的自然聲和人工聲音中,讓他格外留意的聲音並不算太多。
而令徐祈清第一次拋開好感度的丈量方法,直白地產生了“喜歡”情緒的聲音,卻是一段法語的視頻旁白。
那個聲音,徐祈清已經無法用自己一貫的辨彆方式去描述,他甚至找不到合適的喻體去形容比照,唯一僅剩的隻有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