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已經和貝利爾談妥了近段時間以來最大的一筆單子,今天本來是要去跟下一步進程的,但徐祈清的狀況不太好,鐘禦第一時間內沒有把他扔下,等到把人送到病房的時候,似乎也不太可能走開了。
公立醫院的效率出了名的令人發指,鐘禦把人送到了一家相熟的私立醫院中。沿路徐祈清睡的很不踏實,他的雙手被鐘禦戴上了一副羽絨的連指手套,又暖又軟,隔著厚厚的阻擋,避免了他在無意識間抓傷自己的意外。
他們到醫院時正好是上班時間,醫生很快為徐祈清做了檢查。因為過敏源暫時無法確定,醫生並沒有貿然開藥,隻拿了一支針對皮膚炎症的藥膏,說是如果癢的厲害可以塗一點。
徐祈清到現在其實也隻睡
了三個多小時,催|情劑也留下了一些麻痹神經的後遺症,他一直沒有醒過來。
過敏引發的紅腫瘙|癢一直沒有停歇,甚至到了愈發強烈的地步。屋內溫度很高,外套和手套都已經被脫了下來,沒有了厚重衣物的阻擋,不堪其擾的徐祈清下意識又想去抓那些紅腫的地方。
鐘禦一直分心留意著對方,自然不會讓人這樣冒失地弄傷自己。他伸手擋住徐祈清的手腕,不讓對方去碰那些過敏的部位。
正當他考慮要不要重新把手套拿過來時,病床上的人難以忍受各處的痛癢,發出一聲帶著鼻音的哼叫。
鐘禦低頭看過去,徐祈清已經睜開了雙眼,他的瞳孔有些渙散,視線並沒有凝聚,眼底還有明顯散布的血絲。
“癢……”徐祈清皺了皺鼻尖,眉眼間的倦意和委屈簡直要凝成水珠滴落下來。
鐘禦沒有說話,對方的神色中並沒有多少清明,雙手還想繞開他的阻攔,去碰觸那些令人不堪其擾的瘙|癢。
“彆動。”
他的聲音對徐祈清確實非常管用。徐祈清愣了一下,怔怔地看著他。
“不能抓,”鐘禦已經熟悉了對方不甚清醒的狀態,他淡淡道:“聽話。”
徐祈清抿起下唇,他的唇|瓣有些乾裂,眼睛卻濕漉漉的,惹人心動。
“癢……難受。”徐祈清的聲音變小了一點,情緒也收斂了一些,但他說的話卻跑到聽者心裡,輕輕淺淺地撓了一下。
鐘禦伸手覆住了對方的雙眼,掌心裡傳遞來柔軟睫毛的輕|顫,他用自己那對徐祈清而言極為特殊的聲音,構建出了專屬於一人的安全感。
“睡一會吧。”
醫生給的藥膏成分以激素為主,能不用儘量不要去動,這是鐘禦的打算。他向來寡情少語,對於放在心上的人卻從不吝嗇傾注。鐘林澤和穆心妍想做的事從未因大兒子的個人情緒延緩過,穆衍更不必說,連他的生長痛都是鐘禦給他買好了鈣片之後自己才察覺的。
也正因如此,鐘禦對徐祈清演出來的照顧才會這般細致,以致於如此成功地騙過了貝利爾。
儘管隻是第二次見麵,但機緣巧合,陰差陽錯。對於鐘禦來說,兩人相處的距離之近,已經能夠排得上前幾名。原
本那些需要刻意展現的體貼逐漸變得自然,他對徐祈清的態度也越發平和起來。
一種用言語無法描述的微妙。
徐祈清疲憊得厲害,躺在這樣一個安靜平穩的環境裡,又聽了鐘禦的話,刻意地忽略隱忍之下,很快睡了過去。鐘禦要來棉球,沾水後為他擦拭了乾裂的唇。淺粉色的唇|瓣逐漸恢複潤澤,柔軟溫熱,總算恢複了一點氣色。
檢查結果出來之後,被查明的病症並不嚴重。雖然當時會癢的厲害,但過敏的地方很快就會自己消退下去,沒什麼大礙。隻是徐祈清昨日被灌了酒,夜裡又折騰了一整晚,需要小心照看腸胃。
兩個小時之後,徐祈清頸側的紅腫出現消退跡象。鐘禦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留在這的必要。他雖然不知道徐祈清醒來後是否會清楚記起發生的這些事,但也料到對方看見自己並不會產生什麼好的情緒。
把注意事項寫好放進徐祈清的錢包裡之後,他給穆衍打了電話,讓他過會來把舍友接回去。又去找了護士,告訴她們如果徐祈清提前醒了要如何轉告,這才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