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倡妓到底是什麼樣的妖怪,原澤真已經沒有機會去了解, 如他所想的一樣, 在源賴光先酒吞童子一步作出回答之後, 酒吞童子的氣息便明顯不穩起來。
“老爺問的可不是你哦?”
跟以往一般像是要蠱惑人心的語調, 但卻帶著濃濃的敵意,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出幾分咬牙切齒。
“啊呀,master有喊你的名字嗎?”源賴光道。
“你一介武夫, 知道東西怎麼可能有咱詳細?”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覺得我還是比得過蟲子的。”
可以說是□□味十足了。
然後他們又十分默契的在原澤真開口之前沉默了下來。
原澤真欲言又止, 然後道:‘你們, 真的沒問題嗎?’
‘沒有問題的,master。’
‘不存在什麼問題哦,老爺。’
源賴光跟酒吞童子的聲音同時響起。
原澤真算是看出來了, 他們兩個是打算將對方忽視,當對方不存在了。
……總之,這樣子的話, 應該算是沒有問題吧?
“原澤大人?”毛倡妓帶上了些許疑惑的聲音想起。
“啊,抱歉, 剛才有些走神了。”原澤真道,“我要去哪裡?現在就走吧。”
……
另一邊, 被拉進了拉門裡的奴良鯉伴拍了拍圈住自己脖子的那隻手臂, 道:“你乾什麼啊?”
然後奴良滑瓢不僅沒有將他放開,反而將他拉得更近。
“你老實交代, 那個人你是從哪裡拐回來的?”
“說什麼拐,我可是正經的邀請他回來的,而且‘拐’這個字用得不太對吧?”
“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我可是你老子,你什麼德行我能不清楚?”
“哎呀,就是廟會的時候遇到,然後怎麼說,嗯,一見如故?於是就邀請回來了呀。”
說實話,奴良滑瓢跟奴良鯉伴長得可算是如出一轍,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父子。
“你以為我會信?”奴良滑瓢皮笑肉不笑,“你都活多少年了,怎麼就這麼一個一見如故的?”
“老爹你真的知道一見如故是什麼意思?隻有這麼一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奴良滑瓢被他噎了一下,然後又道:“你給我認真一點!怎麼我聽鴉天狗他們說,那壺你拿回來的光酒也是他給你的?”
“對啊,是他給我的。”奴良鯉伴的態度十分自然,“怎麼樣,他是不是非常好?”
奴良滑瓢:我好你個大頭鬼。
……等等,這句話怎麼好像把他自己也罵進去了。
“‘光酒’這種東西有多珍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一見如故的對象說給你就給你?然後你還把他帶回了組裡??你心是有多大??”
顯然奴良滑瓢的顧慮跟奴良鯉伴手下的妖怪們一樣。
不,要說的話,奴良滑瓢在年輕的時候心可能比他兒子還大,要不然就不會為了櫻姬去挑戰羽衣狐了。
要知道在那個時候,奴良組的規模遠遠沒有現在這麼大,戰力與羽衣狐那邊完全不成正比,可是他還是衝上去了。
現在的話,也許是年紀大了就愛為小輩操心這麼個通病吧。
“彆想那麼多,老爹,什麼問題都沒有。”
奴良鯉伴將奴良滑瓢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扯了下來。
“你要說的話就隻有這麼多嗎,宴會已經開始了。”
“鯉伴你真的是……”奴良滑瓢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年輕時那些陰陽師跟妖怪們麵對他時的心情,現在反而讓他從自己兒子身上體會到了,真的是一報還一報。
半響奴良滑瓢扶額,歎了口氣:“……行了,我不管你了,反正現在奴良組是你的,你愛怎麼樣怎麼樣。”
“現在的話……正好,我還有一個問題。”他道,“之後在組裡舉行會議的時候,也肯定會有乾部提出的。”
奴良鯉伴本來都已經將拉門拉開了一半,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他轉頭,話語裡帶上了些許疑惑:“什麼問題?”
“雖然你是半妖,但換成人類的年齡的話,也不小了,”奴良滑瓢盯著他,“我是隨便你,可鴉天狗他們在私底下跟我也提了很多次。”
“——你準備什麼時候成親?”
奴良鯉伴的指尖微顫了一下,然後笑道:“怎麼,老爹你也開始操心起這種事情了嗎?”
“我是先提醒你!”奴良滑瓢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要是你母親還在,你以為你能好過?”
奴良鯉伴是半妖,他的母親是櫻姬,身上隻繼承了滑頭鬼一半的血液。
櫻姬是人類,壽命與妖怪相比實在是太短,因此早早的便故去了。
他們並沒有什麼故去的人不能提起的顧慮,因此奴良鯉伴也隻是道:“母親還在的話,我怎麼就不好過了?”
櫻姬的性格十分溫柔,就連早前戀慕奴良滑瓢的雪女雪麗,也對她生不起敵意,那是標準的,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小姐。
若不是奴良滑瓢,櫻姬大概一輩子都會被養在深閨裡。
櫻姬從來都不會逼迫彆人什麼,是會十分耐心輕柔的教導奴良鯉伴。
按理說男孩子小時候都是很皮的,可是奴良鯉伴皮不起來,因為他看不得櫻姬傷心。
奴良滑瓢:“你知道我們身上的詛咒,所以我隻是讓你先早一點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