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了一個自己一直想問,一直期待的話,“你為什麼要打他?徐天揚跟你有什麼恩怨?”
她看過監控。
雖然有聲音,但是在大廳,吃飯的人多,聲音很雜,隻能隱約聽到了徐天揚跟幾個吃飯的朋友提到了她的名字,然後笑著,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唐硯抄起了一邊的一個酒瓶就砸過來。
沈冰看了好幾遍,她甚至有一種想要找個人去修複一下的想法來,把雜音去除一下。
是因為自己。
因為自己唐硯才動手的。
但是此刻唐硯卻說。
“我跟他有點私人恩怨。”
沈冰覺得自己繃不住了,她指著門口,俏臉不悅,“我要營業了,你不吃飯就走吧。”
她覺得自己提起的一腔期待沒有了。
被碾的乾乾淨淨。
就剩下酸澀。
唐硯唇瓣動了動,看著女人俏臉沉下來,再次沉聲,“徐天揚不是什麼正經人,少跟他接觸。”
“正經人,什麼是正經人?我平什麼不能跟他接觸,人家好好的一個世家少爺,被你一個啤酒瓶輪下來,一腦袋的血,反倒是他不對了,也是,遇見了打架凶狠凶名在外的唐少,誰都要躲著!”
助理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這個冷冰冰的老板此刻胸口起伏,臉色微微漲紅,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簡直覺得驚訝。
在看那個穿著一身名牌運動服的英俊男子,然後決定默默的退出去—
就聽見老板的聲音,“小文,叫保安來,送唐少出去!”
—
沈冰真的去找人去做監控錄像的聲頻修複,除了雜音,因為探頭距離徐天揚這一桌確實不算近,去了雜音後也不算很清晰,但是足夠聽清了。
徐天揚笑著跟幾個朋友聊著她,不算好聽,準確說是難聽,沈冰聽完之後,關上了電腦,她躺在床上,這一晚上沒有睡著。
唐硯,嘴硬的王八蛋。
沈冰決定出去散心,丟了店鋪給手下的人,然後去了一個小鎮旅遊,沒去遠,就去了荔城北方的一個旅遊小鎮,旅遊回來的時候客車在山腳拐彎的時候跟一輛越野撞上了,大巴受到了撞擊,滾下來山腳一邊的滑坡,沈冰聽到了尖叫聲音,驚慌聲,她那一瞬間,車輛翻轉的時候。
她是清醒的。
腿上傳來疼痛,她也是清醒的。
她唯一不清醒的時候,給唐硯打了一通電話。
她第一句話說的就是。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難受嗎?”
沈冰當時覺得自己真的會死,那種窒息的難受,疼痛的侵襲,內心的恐懼,瞬間疊加在一起。
鋪天蓋地,如浪潮翻滾湧來。
她覺得此刻的時間靜止了,因為聽到了那端一個人喘息的聲音,她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急切的想要聽到一個答案,但是沈冰沒有聽到。
她聽到的是一個陌生的男性嗓音,“唐哥有手術,現在在手術室,嫂子,你等會在打過來吧。”
沈冰握著手機的手鬆手了。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然後她閉了眼。
心裡最後清醒的隻有一句話。
唐硯,我要死了你不在我墳前哭,我一定整夜纏著你
—
唐硯從手術室走出來已經是下午6點,整個手術時間4個小時16分,他簡單活動了一下胳膊,有些酸痛僵硬,小陳是剛剛實習的醫生,分給唐硯帶,“唐哥,剛剛嫂子打電話來了,好像是心情不大好。”
要不然也問不出來我要是死了,你會難過嗎?
“唐哥,是不是最近跟嫂子鬨矛盾啊。”
唐硯接過了手機,看著上麵‘我太太’打來的電話,這是他給沈冰的標注,沈冰給他打電話了?
他快速的撥過去,那端沒有接。
好幾次,都沒有接。
也不知道為什麼,唐硯心裡有一種很難以形容的感覺,很難受,很不舒服。
像是有什麼事情....
“她說什麼了嗎?”
小陳說道,“嫂子說的話很奇怪。”他看著唐硯的神色,覺得他的臉色不算好看,“嫂子說,她要是..要..要是死了,你會不會難受?”
唐硯站在原地,耳邊聽著小陳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
護士站兩名護士談論。
“鹿山那個車禍也太慘了吧,整車都翻下了陂,30多個人...”
“可不是,城北醫院救不過來,我們院調過去好多,剛剛我在急診的朋友都跟車趕過去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空氣瞬間緊張起來。
唐硯唇色蒼白,他手指顫抖的點開了微信,點進了一個漆黑頭像的朋友圈,就在35分鐘前,沈冰發了一條朋友圈,“坐車出發~”
地址定位,就是鹿山。
荔城最北邊的一個旅遊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