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信上寫什麼?”葉嬤嬤知道這信絕對不是什麼好信,可還是不由好奇的問林珝,她要在信上寫什麼。
林珝對葉嬤嬤眨眼,用一種明示的方法告訴葉嬤嬤這個事還得煩動她老人家的大駕。“讓人寫封差不多的信約寶玉出去,然後就地將寶玉綁了,向榮國府要贖金。”
對了,還可以讓寶玉多吃些苦頭,讓他知道一回人間險惡。
怎麼這麼缺德的主意都能想到呢。葉嬤嬤抽了抽嘴角,覺得這小幺蛾子精都已經壞得流油了。
“嬤嬤也不想想,他今兒能替外人給我送信,明兒就能替更多的人替其他姐妹們送信。這要是碰到個隻想做乘龍快婿的那還好些,不過是騙財騙色。若是遇到個人販子或是比什麼拐子更糟心的玩意兒呢?
將天真不知世事的姑娘們賣到樓子接客去,或是將姑娘們活活送到哪家的祖墳配陰婚,再或是挖了心肝,打斷手腳的報複一回賈家……”林珝一邊說一邊將在現代看到的一些恐怖事件拿出來舉例,等將葉嬤嬤那張臉都說變色後,林珝才總結道:“賈家的老少爺們就沒一個是積過德的,乾過的缺德事不知凡已。人家報複不了彆人,未嘗不會借寶玉的手報複姐妹們。”
葉嬤嬤:這話說得竟然無懈可擊,完美閉環。
“寶玉喜潔,最見不得臟汙,回頭好好的惡心他一回,也叫他長長記性。”林珝想了想補充道:“算了,寶玉向來慫的一批,也彆將他逼瘋了。就將他丟糞坑裡去泡一回或是挖個坑活埋了他一回就得了。”
葉嬤嬤倒抽一口涼氣,“...老奴替寶二爺多謝姑娘手下留情了。”
“一家子兄弟姐妹,還跟我客氣什麼。”林珝仿佛沒聽出葉嬤嬤話裡的諷刺一般,回答得彆提多大氣敞亮了。
葉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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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交給葉嬤嬤去辦,林珝便放手了。轉天,寶玉抽空跑到瀟湘館趁著跟前沒人的時候問林珝看了那封信沒有。
林珝搖頭,歎氣,“剛要看葉嬤嬤就進來了。我想著二哥哥背著人給我,定是不想讓人知道,我便趕忙藏起來了,誰成想手一抖就掉到了碳盆裡。昨兒我還想跟二哥哥說一聲,方便再給我來一封,我這次一定小心些。”
寶玉‘啊’了一聲,一臉的失落遺憾,躲了躲腳還說什麼可惜了。林珝垂眸打量了他一眼,垂下眼眸,特彆有兄妹愛的將手中的零嘴往寶玉跟前推了推,“這是茶水房那邊的小丫頭新琢磨出來的,又香又甜又頂餓。這會兒離午飯還有好幾個時辰呢,二哥哥也墊墊肚子吧。”
可憐的娃,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得厭食症呢。
寶玉哪有心思吃什麼零嘴,見林珝一副不以為然,不當回事的樣子寶玉都想問問林珝知不知道那封信是誰給她的呀。
“原來二爺在這裡,倒叫我好找。”襲人一臉笑的從外麵走進來,先與林珝行了一禮隨即便上前拉寶玉,“二爺快跟我回去換衣裳,前麵老爺喚呢。”
一聽賈政傳喚,寶玉下意識的雙腿發軟,被襲人扯著往外走時還跟林珝說回頭再來的話。
林珝拿起繡花帕子對著寶玉的背影揮了揮,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甜美乖巧的味。
挎著籃子從後麵走過來的時候格蘭一見林珝這副作態,瞬間有種寶玉要涼的感悟。
這種感悟剛湧上心頭,視線便與林珝那雙水汪汪的杏眸對上了。那一刻,格蘭都感動哭了。
自身都難保了,竟然還有閒心同情彆人,她怎麼這麼秀兒?
╮(╯▽╰)╭
柳湘蓮涼了。
徹徹底底的涼了。
葉嬤嬤讓人拿著那封信去與柳湘蓮的字體進行比對,確定是他後二話不說就將人拘了。
之後以防萬一兵分兩隊,一隊按信上的時間地點去紅螺寺後山埋伏,一隊對柳湘蓮
進行嚴刑逼供。
柳湘蓮雖然也能算個夠爺們的漢子但在專業的審訊高手麵前卻毫無招架之力,最後被問了個底朝天。
葉嬤嬤是拿林珝沒辦法,可不代表對柳湘蓮也沒辦法。而且跟在林珝身邊近十年,葉嬤嬤多少受其影響多了些促狹心思。
這會兒葉嬤嬤在知道柳湘蓮想利用自己這張臉勾搭小姑娘時,直接讓人在其臉上刺字。
字不是傳統犯人刺字用的字,而是兩個成語。
‘寡廉鮮恥’以及...‘恬不知恥’。
刺了字,葉嬤嬤也沒準備放過柳湘蓮。
不說整個京城都知道林珝是太上皇私生女的身份,泰半個京城的人總是知道的。就算知道的人不多,但柳湘蓮卻是知道林珝‘身世’的。
在知道林珝身世的前提下還敢如此算計林珝,那就是藐視皇權,冒犯皇威。往重了說那是謀逆,往輕了說那也是欺君。刺個字就放過他...怎麼可能。
葉嬤嬤不止一次聽林珝說過因果什麼的,所以葉嬤嬤知道林珝將這件事情交給她,就是不想臟了她自己的手。葉嬤嬤也不認為林珝這麼做有什麼錯。
若事事都要主子親自動手,那還要她們這些奴才做什麼。
葉嬤嬤打量了一眼身上沒一塊好肉的柳湘蓮,踢了踢柳湘蓮的右腿,用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的輕鬆語氣,吩咐行刑的人,“去一隻膝蓋骨。”
“是。”
葉嬤嬤看向瞬間用憤怒怨毒眼神瞪向她的柳湘蓮,一邊笑他蠢,一邊搖頭出了地牢。
她是不會讓柳湘蓮活著離開的。不過柳湘蓮現在還不能死,畢竟這事總不好瞞著太上皇。
勾搭好人家的姑娘與之生私情,最後再將人棄之如履,本就死不足惜。而他謀劃的那個人還是...柳湘蓮必須慶幸他父母雙亡,也沒什麼近親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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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雖然時刻都希望林珝出點醜,但卻從不曾想像是這種事。在聽到葉嬤嬤的彙報後,太上皇也怒了,遂問柳湘蓮何許人也。
萊來:“這柳湘蓮原是理國公柳彪之後人。柳家分家後,其父母早亡,疏於管教之下整日眠花宿柳,賭博吃酒……”
太上皇聞言,又氣不能搞個連座了。好半晌,才對萊來說道:“那丫頭到底還沒太喪良心。”
若是那丫頭故意裝出一副被柳湘蓮迷住得神魂顛倒的樣子,然後頂著他的臉以及皇家女的身份做出各種讓人不恥之事,那他和皇家的名聲就都不用要了。
彆說皇家了,普通百姓家要是出了個與人有了首尾私情,要死要活非君不嫁,最後人家還不要她的姑娘,那家人也彆想好了。
嫁出去的姑娘抬不起頭來,沒嫁出去的姑娘也彆想出嫁了。
萊來順著太上皇的話想了一下後果,隨即打了個哆嗦,“小殿下不過調皮搗蛋些,在大事上從不出褶子。”
那小祖宗行事多少還是有些底線的。
太上皇正要說殺了柳湘蓮下酒助興時,便有宮人進來回說甄太妃歿了。
一聽這話,太上皇也顧不上處置柳湘蓮了,急忙帶著萊來去後宮。
年輕時隻是比較喜歡,上了年紀後又覺得喜歡不起來,這幾年退下來了瞧著卻越發覺得還是年少時的人更能說到一塊去。
自己老了病了,也看不得彆人年輕健康,跟一些老人一起追憶追憶年少,一起說說故人舊事,彆有一番意趣。
乍聽人沒了,多少有些難受。
不管太上皇對甄太妃是個什麼心思,但甄太妃的後事規格卻提高了一大截。
喪事水準直逼太後,這叫兩宮太後心裡都有些不大舒服,不過再不舒服也不可能跟個死人計較什麼。二人自有尊貴體麵自不需要給甄太妃哭靈,不過是為了麵上好看親自去上柱香,然後留兩滴諸葛亮哭周瑜時的眼淚便扶著宮人回宮該乾嘛乾嘛了。
不過其他太妃和同住
在宮中的皇後以及其他啟恒帝的妃嬪們就沒那麼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