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那批新招進來的散修外門弟子,宗門這次的損失將是始無前例的。更有甚者還會出現一個煉氣期的小斷層。
一但煉氣期出現斷層,那就會影響後麵的築基期。以此類推,南天宗的實力也將大打折扣。
楊箋日常掛在麵上的溫和笑容也沒了,此時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那一地的碎魂牌,雖心知裡麵是怎麼回事,但麵上卻仍是做出一份隱怒擔憂來。
那丫頭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一看風聲不對,立馬收起所有的刺貓起來裝乖。
雖然這能屈能伸的性子於大道未必是好事,但卻不得不說的是著實讓人放心。再一個,他們的戰場從來不是修真界而是更上麵。隻要重建了天庭,給有功之臣犒賞仙籍什麼的也就不是問題了。
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魂
牌碎片,楊箋心忖:可惜了他之前送出去的三四百份物件了。
收回心神,楊箋的大部分注意力又放在了林珝想要的即時通訊的法器上了。小部分注意力才會關注其他高階修士的各種擔憂和猜測。
槍打出頭鳥,先出頭的櫞子先爛。南天宗這幾年的發展也確實是太快太迅猛了。此消彼長,這次的事於南天宗來說,未必不是件好事。
和南天宗這邊沉重的心情不相上下的還是丹陣宗。
丹陣宗不像南天宗,他們來的都自家的弟子,原本在知道南天宗招了一批外門弟子入秘境的時候,丹陣宗還對南天宗的‘婦人之仁’有些嗤之以鼻,但現在丹陣宗卻不敢那麼想了。
他們丹陣宗損失的可都是自己一點一點從小培養的弟子呀。
以為可以在這次的紅拂秘境用自家最優秀的弟子碾壓南天宗的雜牌軍,好讓丹陣宗借著這次的事搶一波生源,不想這次連步文馨這樣的弟子都折在了裡麵...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好嗎?
唉~
……
最後這一兩天,林珝的神識一直開到最大。到不是為了觀察秘境裡的情況,而是注意有沒有人被傳送離開。
當發現有人被傳送離開的時候,林珝立時讓胡駿四人跳出龜甲,而她也在四人離開龜甲的瞬間一邊往下跳,一邊將龜甲收進丹田。
林珝還沒有落地就被傳送出去了,等雙腳落在實處的時候,人已經站在秘境外麵了。
好吃好喝的呆在龜甲裡,林珝幾人身上頭上都是乾乾淨淨的,跟其他同出秘境的修士對比鮮明不說,林珝還做了美甲。
法衣外麵係著一條小碎花圍裙,兩隻小爪子就舉在胸前晾要乾不乾的指甲,就像隻奶萌奶萌的小奶狗。
外麵接應弟子的高階修士們:“……”
同樣從被傳送出秘境的煉氣期修士們:“……”
可給你出息大發了。
林珝此時的形象多少讓人有些一言難儘。看到林珝一出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胡駿幾個不講義氣的都不約而同的將自己的一雙手背到了後麵。
他們能說自家這位小師叔拿他們的爪子試花樣和顏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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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南天宗入秘境的煉氣期弟子將將三百一十人,但出來的卻隻有七十六人。
楊箋等人對照著魂牌數了一回被傳送出來的弟子後,又先讓這些弟子回穿雲梭上休整,他們又站在那裡繼續等了一會兒。直到秘境再不往外吐人,而整個秘境又像之前突然出現那般飄走消失,楊箋一眾人才轉身回穿雲梭。
這個過程中,自是少不了有人說風涼話,然為了表示自己當真非常重視門下弟子,也為這次永遠留在秘境裡的弟子難過,楊箋難得的用高階修士的威壓對著說風涼話的修士來了個泰山壓頂,將人壓出一口老血這才收了威壓氣勢。
楊箋在修真界的名聲太好了,助人為樂,高風亮節,凡是美好的形容詞都可以往他身上堆砌,這會兒見一向好脾氣的老好人都氣成這般了,到是沒誰再敢擼虎須了。
旁的弟子從秘境裡出來,確實是需要好好的休整一下,但林珝幾人卻不需要。於是幾人便都不約而同的等在了楊箋的艙房外,準備先給楊箋請個安然後再將之前的發現彙報一回。
南仁長老和其他幾個高階跟著楊箋回了穿雲梭,原本是想要找這些煉氣期的弟子問一回裡麵的情況,不想剛跟著楊箋走上走廊就看見了林珝等人。
“一起進去聽聽吧。”再一次上上下下打量了林珝幾人一回,然後楊箋才沉著臉對南仁幾位長老說道。
一時眾人進了楊箋的艙房,林珝五個先是對著楊箋和幾位長老行禮,隨即不等楊箋等人過問,林珝就從儲物鐲子裡拿了個玉盒出來
。
“弟子等人在裡麵遇到了散修盟的劫殺。這玉盒裡有兩個儲物袋,一塊留影石。”林珝對楊箋說道:“一個儲物袋裝了那些散修的屍體,一個則是弟子們整理出來的同門弟子遺物。那塊留影石,”
林珝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弟子按著世俗界的方法對那些散修進行的審問留影。”
修士在麵對普通人和世俗界的人和事時都會在心底生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就連修仙城裡的普通百姓都會用那種城裡人的心態看向世俗界的普通人。也因此在林珝一臉難為情的說她用什麼世俗界手段審問人時,大家都沒將林珝這話當回事。
世俗界的手段能對修士起什麼作用。
然而當楊箋啟動留影石,當一屋子的高階修士看著林珝是怎麼將那把牛毛針打進修士血管經脈裡,然後用吸鐵石在隔著修士的身體在修士身體外圍‘畫畫’的時候,都震驚了。
當一根極細的牛毛針被林珝手上的吸鐵石吸出來,順便帶出一串血絲的時候,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還站在那裡時不時的抬起自己的小肉爪子欣賞一回上麵精致好看指甲的林珝。
這反差多少有點大。
那幾個散修先是不以為意的嘴硬咒罵,隨即沒多久就是一心求速死的各種招供...看到這裡,眾人都心忖了一句:世俗界好像跟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最叫這些人無法接受的是林珝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還在那些牛毛針尾墜了鵝毛。
鵝毛吸水也吸血……
.
林珝幾個將這事交待完了,也就不管這種大事楊箋和長老們要怎麼處置,而是全都自覺的退了下去。
齊玖和許寧早就等在外麵了,見林珝幾個出來就湊了過去。
她們倆一早就發現林珝狀態極好,但仍舊在將林珝送回房時用心詢問了一回林珝是否受傷。
林珝笑眯眯的任由二人打量,時不時的也回二人幾句,最後更是大方的拿出兩個玉盒給她們的。
“這是給你們的禮物。”
這兩個玉盒裡的都是高階靈藥,不過卻是傷了根沒辦法再種植的那種。
林珝在整理那些散修賠償款的時候,就想著這些東西怎麼處置了。
她將能種回地裡的靈草都種回去,不能的種植的再分品相階品,或是送人或是賣給宗門事務堂換弟子積分。
至於靈石,林珝現在到是沒那麼迫切了。
親傳弟子每個月都能領上品靈石,而且這個領取還是根據境界領取的。煉氣期是最低檔,築基期是煉氣期的一倍,而金丹更是築基期的一倍。
除了宗門發給弟子的月奉,落雁峰這邊也會給弟子一份生活補貼。
林珝不煉器,也不煉丹,平時就是研究一下陣法,畫一畫符,所以花銷並不大。再加上她還有個大善人師尊在,那日子就更不犯愁了。
總之就是已經有些家底的林珝,又多少恢複到了以前視金銀為糞土的敗家性子。
和林珝這邊的輕鬆不同,楊箋等人在林珝走後又氣憤的說了兩句話就將這邊發生的事情傳回宗門了。
現任南天宗掌門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事了,當即就怒了。
一邊發宗令給所有外出的門下弟子讓他們各自小心謹慎,以免遇上秘境裡的事,一邊又令楊箋等人立時帶隊回宗門。同時還不忘吩咐宗門明暗兩處人馬根據林珝那裡得來的口供去調查此事。
若散修盟真接了這種滅殺他南天宗弟子的生意,那就彆怪他們南天宗血債血償了。
無論是在世俗界還是修真界,人善被人欺這句話都是行得通的。
有時候,你以為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與人方便沒什麼,可卻會讓不少不知道分寸的人養成得寸進尺,你
特彆好說話的毛病。所以彆說什麼風度不風度,在宗門事務上必須寸步不讓。
南天宗有執法堂,也有不為人知的暗堂。明麵上的事都交給執法堂去調查,而不能放在明麵的人和事就都交給暗堂去料理乾淨。
這一次掌門先派執法堂在明麵上調查有人襲擊南天宗弟子一事,暗地裡卻是一邊調查一邊下了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命令。
這些事情,林珝這種煉氣期的弟子是不知道的。她這邊剛歇下就收到了楊箋的傳音,於是又收拾收拾起來去見她的大善人師尊。
然而讓林珝沒想到的是楊箋喚她過去並不是想要用各種慈愛套路她,而是丹陣宗的長老不知道怎麼聽說了林珝與步文馨的事,現在找林珝對峙來了。
原本還在心疼自家弟子折了不少在秘境裡,但這一次南天宗弟子的折損率卻讓丹陣宗的長老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精氣神。
我們剩下了一半還多,你們卻隻剩了個零頭,可憐哦!
“這是丹陣宗的年漱道君。”
林珝過來後,楊箋不等林珝行禮便朝林珝招了招手,笑容微淡的對林珝介紹了一回來人身份。
林珝聞言先是按規矩對這位年漱道君行了一禮,然後便乖巧的看向楊箋。
氣氛並不輕鬆,應該不是來找楊箋敘舊的。所以林珝也沒有走到楊箋身後站立,而是站在原處睜著一雙水潤杏眸一臉天真的看向楊箋。
‘快說啥事吧。’
“有人看見是你殺了我宗弟子步文馨。”丹陣宗長老也就是楊箋剛剛介紹過的年漱道君用帶著威壓的嚴肅表情質問林珝。
不過他那威壓還沒觸碰到林珝就被楊箋反壓了回去,不光反壓了回去,還直接將人壓得動彈不得。
給了那年漱道君一個略微有些重的警告後,楊箋才收起威壓,一臉和煦的對林珝笑道:“彆怕,萬事有師尊在呢。”
林珝點頭,看看楊箋又看看那位年漱道君,用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態度回了一句:“哦~~~”
年漱道君等了又等,不想林珝‘哦’完就沒準備再說話了,當即就被林珝的態度氣到了,‘啪’的一聲重重一掌擊在身邊的小茶幾上,那小茶幾不堪重負直接碎了一地。
“放肆!”林珝也絕對是個促狹的,當即眉頭就是一立,大聲嬌喝了一聲,“來人,將這賤民給本宮拖出去。”
喊完林珝就一副反應過來的頓住了,然後長歎了一口氣的看了一眼楊箋,一臉今時不同往日的落寞和無奈。
楊箋都快要被林珝那精湛的演技征服了,可轉頭看向已經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年漱道君,楊箋難得厚道的‘訓’了林珝一句。
“怎麼又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了呢?幸好年漱道君為人大度,不會跟你計較,若是換了那等小肚雞肚之輩,便是當麵不說什麼,背後也要做些什麼了。”
“是,弟子知錯了。”林珝虛心接下楊箋的話,然後又轉頭給年漱道君作揖,“林珝年少無知,還請道君看在林珝還是個孩子的份上,莫要跟林珝計較。”
楊箋聞言也在一旁說道:“是呀,她還是個孩子呢。”
年漱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