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拜這麼一個牛氣衝天的師父對陸安珩的好處也是巨大的。彆的不說, 薑錦修乃是薑家的嫡係子弟,因著他本身過硬的實力, 在族中很有話語權。
陸安珩成為薑錦修的弟子, 也就意味著他身上打上了薑家的印記。這年頭拜師可不像後世一樣, 隻喊一句老師便完事兒了,而是得正式行拜師禮。
薑府中,陸安珩鄭重地拜過孔子像後,又轉身向坐在主位上的薑錦修磕了頭。薑錦修也收起了平日裡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穿著一身莊重華美的玄衣,肅容對著陸安珩訓了幾句話, 陸安珩再拜, 口中道:“謹遵師命,不敢有違。”
這才算是禮成。
薑錦修立馬起身把陸安珩扶起來,指著幾個前來觀禮的薑家小輩對著陸安珩道:“這幾人是我的子侄,我並不曾娶妻生子。你既然已經拜我為師,便如我的兒子一般, 管他們叫兄長便是!”
陸安珩順著薑錦修的話, 乖巧地對著這三人笑了笑,然後拱手作揖叫了聲“阿兄”。
其中一個身著湖藍色衣袍的俊雅少年連忙回禮道:“阿弟莫要多禮。我名薑鴻煊,行四, 你喚我一聲四兄便是。”
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奇葩薑四郎?陸安珩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道這人果然如傳言一般芝蘭玉樹,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他腿上掃了掃。
薑鴻煊哂笑, “看來阿弟也知曉了愚兄這一愛好了。”
陸安珩見他也不避諱, 大方地提及此事,也就順勢問道:“不知四兄的腿可大安了?”
薑鴻煊連忙點頭,“早就大安了,隻是阿娘不放心,強壓著我在家休養。”
“能不壓著你嗎?”薑鴻煊話音剛落,頭就被身旁一個板著臉的少年給拍了一下,“阿娘若是不壓著你,你這會兒又得去跳城樓了!”
拍完薑鴻煊的頭,那人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對著陸安珩笑道:“我是薑鴻熙,行三,你喚我三兄便是。”
其他人也互相見了禮,薑錦修見狀,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告誡陸安珩,“記清楚了他們的樣子嗎?下回若是碰上了難事,隻管找他們便是!”
上一輩中年紀最小的薑錦修表示:兄長什麼的,就是為了給弟弟收拾爛攤子存在的。
那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簡直讓站在一旁觀禮的薑家長輩紛紛覺著牙疼,似乎又想起了當年給這個不消停的弟弟收拾殘局的慘劇。
薑錦修頭一回給人當老師,心裡對陸安珩很是看重,特地將他這麼多年來的讀書心得翻了出來,全部交給了陸安珩。讓陸安珩拿回去自己先讀一讀,若有不懂之處隨時前來問他。
考慮到陸安珩手上的事情不少,薑錦修並未要求陸安珩每天來上課。因著陸安珩的自製力極佳,薑錦修便提前劃定了讓陸安珩學習的範圍,並布置好了每一天的任務,半個月來檢查一次陸安珩的功課。
這樣的教學形式給了陸安珩極大的自由空間,陸安珩對此表示很滿意,抱著一大堆讀書筆記心滿意足地回家去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薑錦修不愧是大齊開國以來第一個三元及第的傳奇,許多見解都令陸安珩生出茅塞頓開之感。
陸安珩如獲至寶,捧著這一堆書籍把自己關在家裡看得津津有味,連門都不想出了。
這麼一閉關,效果十分顯著。
待到半個月後薑錦修考教他的功課時,陸安珩不但能一五一十地答出來,還能引經據典地談一番自己的見解。有些印象深刻的地方,陸安珩甚至能準確地說出這部分內容在書上的哪一頁哪一行,薑錦修做了什麼樣的批注,自己又該作何解釋。
薑錦修自是大喜過望,原以為是礙著蕭將軍的麵子收個徒弟,沒成想真的讓自己撿到了寶,薑錦修的得意之情簡直溢於言表。
在薑錦修看來,陸安珩的天資比起自己來雖然稍遜一籌,卻也是萬裡挑一的人才。而陸安珩本人超出常人一大截的毅力,才是薑錦修對他另眼相看的理由。
這世上從不缺聰明人,但卻缺毅力過人肯用心勤學苦練的聰明人。
陸安珩恰好是其中之一。
既有遠超常人的天賦,又有尋常人難以企及的恒心。所謂比你聰明還比你努力,這樣的人若是不能成大事,那才是老天沒長眼。
薑錦修對陸安珩充滿信心,然後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教學計劃。把原本放在後頭的律法提前翻了出來給陸安珩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