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克的大臣們又一次陷入了憂鬱。
上一次他們如此憂鬱的時候還是在執宰少女第一次被任性至極的王拎上朝殿宣告[這就是你們未來的執宰],現在,頭禿的是,他們頭頂上的大山,由一頂變成兩頂,又由兩頂變成了三頂,三座大山壓頭頂……
金發的少年暴君依舊一副[老子管你們怎麼想,反正除了我和我執宰我摯友外都是辣雞.jpg]的模樣;淺棕色長發柔軟可愛的執宰少女坐姿端正,一本正經地努力在踐行自己的職責;至於新來的那位祖宗……大臣們瞄一眼和執宰少女各坐在王身邊的綠發少年,他麵容精致,笑意盈盈,溫和得如同春日的森林。
然而,至今還沒修複完的競技場仍在無聲地控訴這個溫言淺笑、光從外表看起來完全不像暴力分子、結果卻能和王上勢均力敵聯手拆家、兩人乾架乾得天崩地裂至今仍是揮之不去心理陰影的、王的摯友,恩奇都。
大臣們:滄桑點煙.jpg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大臣們暗自安慰自己,起碼現在前有執宰少女盯著王,後有摯友少年監督王,少年暴君終於又恢複了被烏魯克人們推崇愛戴的公正賢明。
……吧。
繪理睡了個午覺起來,梳理好的頭發又亂了。她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小小的打了個嗬欠,睡眼朦朧,柔軟滑順的長發逶迤散開,有幾縷長發隨著動作滑過白皙的臉頰,垂在瘦削小巧的肩膀。
逐漸抽條的小姑娘雖然已經有了幾分少女的玲瓏美好,但個子不高、骨架嬌小,兩團還未消去的嬰兒肥讓繪理看起來就像隻粉白的團子。
有人輕輕笑了聲,坐在了她的身旁。
是熟悉的氣息。
帶著淺淡的草木香氣。
他伸手輕柔仔細地為小少女梳理長發,漂亮白皙的手指不緊不慢攏過發絲,為眯著眼睛的小姑娘將長發梳成文靜好看的田園辮。
“小恩……”
繪理眯著眼睛任他動作,直到少年清澈溫朗的聲音淺笑著說“好了”,繪理也沒睜開眼睛,而是順著氣息和感覺直接伸手抱住對方,輕輕地、親密地、依賴地,用臉小幅度地摩擦對方的臉。
“小恩,我想吃糕點。”
她就這樣理所當然地撒嬌地說道,軟乎乎的,就像是在牛奶了加了一勺又一勺的方糖。
當然,小姑娘得到的向來隻有從一開始說出要求時就知道的答案——
“好。”綠發的少年笑著應許說。
等待期間,繪理在想,她是怎麼和小恩那麼熟稔的。
小姑娘不經想起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明明是第一次見麵,某摯友卻表現得對某執宰如此熟稔,吉爾伽美什不由得……陷入深深的……呃,糾結?鬱猝?總之就是一種很複雜難言、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覺。
他發出了關鍵所問:“你們……認識?”
繪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但不知怎麼,她看了恩奇都一眼,沉思了一下,又遲疑著點了點頭。
吉爾伽美什:“……所以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麵容妍麗的綠發少年含著笑意看著她,等待著小姑娘的回答。
頂著死亡視線和笑意視線的繪理:……
她捂住莫名胃疼的自己,語氣滄桑:“也許,夢裡認識過吧。”
有一段時間,恩奇都做其他的事情,繪理睡醒後看到吉爾伽美什,下意識、也問的最多的就是:“小恩呢?”
吉爾伽美什:……
他麵無表情:“說起來,你們兩個的感情什麼時候那麼好了。”
繪理:“呃。這個、這個嘛……”
總之,她也說不出個道理來,兩個人莫名就熟悉起來了。
烏魯克的西山開滿了藍白色的不知名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