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飛狗跳完, 繪理抱著個果子, 坐在在一旁歎氣。
雖然在她的阻止下,那三個妖怪沒有繼續在這裡打下去了, 但是三人彼此黑著臉出去不久,外麵就傳來砰砰砰砰的巨響, 石頭崩裂、樹木倒地的聲音格外明顯,夾雜著妖怪們的尖叫聲, 很顯然,外麵打起來了。
繪理:……
搞得就像她是什麼禍水一樣。
繪理已經能夠想象今日過後, 那些小妖怪肯定又在背後叭叭叭她是個多麼可惡的女妖精了。
但漸漸的, 繪理已經能夠淡定了起來,甚至能夠眨著眼睛、麵不改色看著他們針鋒相對,她剛咬了口果子,三個妖怪總是莫名其妙說話帶刺, 說著說著就動起了手。
特彆地莫名其妙。
繪理咬著果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歎氣,算了, 她果然還是繼續當著她的花瓶好了。
酒吞童子一開始是承認了奴良鯉伴的。但他現在恨不能把這個混蛋打死, 他簡直就像是他父親的翻版,沒臉沒皮起來完全是滑頭鬼的作風。
紅發妖怪不由又想起了茨木童子——
然後臉就更黑了。
所以他是倒了什麼黴, 才總是這樣遇到一些喜歡和他搶奪繪理注意力的奇怪生物, 他隻想和他的姬君二人世界而已!!!
茨木也很不爽。
明明是看中一個小姬君覺得把她帶回來估計會很有趣, 結果是自己好友曾對自己叭叭叭過的、他一見鐘情念念不忘的喜歡對象。
偏偏這個姬君愛吵愛作,無理取鬨還任性,總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忍耐的邊緣,酒吞竟然會喜歡她已經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了,另一個勉強被他認同的奴良鯉伴竟然也會對她一見鐘情???
嗬!
奴良鯉伴更不爽。
明明一開他怎麼說都是後來者……但是那又怎麼樣!姬君一看就是根本對那兩個不懂風氣的妖怪沒什麼好感,還不允許他追求怎麼的?
還讓他知難而退?
天真。
奴良鯉伴根本不理會兩位妖怪的拒絕,仗著自己抗揍,哪怕上一次還被揍得鼻青眼腫,下一次還是樂嗬樂嗬地過來找繪理。
“你為什麼總是偷偷的爬牆過來呀?”
繪理實在是搞不懂這位。
明明和茨木酒吞是認識的,但是每次都是趁著茨木和酒吞離開了才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過來,搞得他們似乎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關係一樣。
但她想了想對方從一見麵起就看著自己愣了神,然後每次見麵都是各種大獻殷勤時。
她可疑地頓了頓。
不會。
又是一個倒在她魅力下的吧……?
不!
繪理頭頂的呆毛瞬間警惕地翹了起來。
她已經夠頭禿的了!
奴良鯉伴聞言倒是一愣。
“為什麼啊……”
他其實也不知道他自己為什麼,總是在酒吞、茨木兩位在場的時候故意擠過來,但打聽到兩位大妖怪一出門,可以光明正大來找繪理時,他又下意識就有一種“來找繪理絕對不能讓人發現知道”的定性思維。
這種想法來得莫名其妙又根深蒂固,奴良鯉伴自己也搞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所以,麵對繪理的問題,奴良鯉伴回答的關注點也很歪:“是爬牆的姿勢很醜嗎?”
繪理:“醜也不至於,還是挺帥的——不是。”她氣鼓鼓地鼓起腮幫,有些不滿,“你是不是在故意轉開話題啊。”
奴良鯉伴在繪理旁邊坐下,很自然地從桌上拿了果子遞給繪理,又自己拿了個咬了口,他含糊不清地說:“嗨呀,彆糾結這種小事啦,吃東西吃東西。”
繪理:“…………”
她想了想,覺得也對,於是開開心心地和他一起吃起了果子。
就這樣,前腳應付酒吞茨木,後腳應付奴良鯉伴,每天都是不同的美人在眼前給欣賞,繪理過得還挺快樂的……
呸。她不快樂!
這種相處越久越感覺幾個人之間氣氛怪怪的,開口不是,不開口也不是,像是夾心餅乾一樣苦兮兮地被夾在中間,連吃東西都不香了。
所以,她什麼時候能回家QAQ
繪理覺得,她失蹤了那麼多天,她父親絕對會震怒,母親絕對回去之前給她來一個長達幾個小時的以淚洗麵,然後她絕對就會被強製呆在家中,哪兒都不能去了。
事情果然是不能念叨的。
就在繪理剛在夜裡翻來覆去地想著這個問題的時候,第二天,她正托著下巴發呆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嗡雜聲。
酒吞童子為她剝果子,茨木倒是厭惡地皺起了眉。
“又是那群家夥。”
酒吞童子將果子放在繪理麵前的盤子上,偏過眸望著外麵,紫眸中露出一片冷色,“啊。”他的聲音也有些冷,“果然還是攔不住嗎,這麼快就找上來了。”
繪理:找上來?
她眨了眨眼睛,然後深呼吸,有些激動地心想她終於可以回家了嗎,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表現得那麼明顯,所以她繼續安安靜靜地扮演一個花瓶。
酒吞童子忽然轉頭看向繪理。
繪理:……?
怎麼這麼看她,難不成真的發現了她平靜表麵下的興奮激動不成?
紅發妖怪微微俯身湊近,繪理能夠清晰地聞見對方身上的酒香。大妖怪對著他的小姬君露出一個笑容,長睫斂住紫眸,遮掩住眼底的情緒。
“繪理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吧。”
繪理捂住嘴巴點點頭,用很誠懇的眼神表示自己在聽著。
但是她沒敢說話,因為她的直覺告訴她,對方其實並不是那麼很想她開口的亞子。
酒吞童子沒等到繪理回答,也不在意。妖怪低低笑了聲,他在小姬君麵前,向來裝作一副無害的樣子,此時伸出修長的手指,圈住一縷少女的長發,吐出冰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