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用儘一切手段勾、引她。……(1 / 2)

和男主同歸於儘後 畫七 12022 字 10個月前

第55章

月落日出,薛妤睜眼時,天光乍現,晨露沁人。她起身,推緊閉的支摘窗,初冬的風猛灌進來,卷細小的雨絲,撞到牆上發出孩童般的啼哭聲。

薛妤手肘微微撐在窗框邊,半晌,伸手撫了撫鬢邊完全沉睡的蛺蝶。

那陣突如來的困意,跟這段時一直緊繃的心有關,跟飛天圖有關。

璿璣好似想告訴她些什麼,可因為真身被毀,妖力散儘,隻能簡單地比劃幾個手勢,還總是斷斷續續,時隱時現。

她不明白具體意思,可有一點能確認。

璿璣要告訴她的事,和裘桐有關。

薛妤靜站了片刻,視線落在窗外吸飽了雨露,像是徐徐舒展全身線條的柔嫩綠葉和花苞上。須臾,她收回視線,回到案桌前,提筆蘸墨,極為認真地勾畫出幾條扭扭曲曲的線條。

她看了一會,無情地撂下了筆,推而出。

在外守的是朝年,他見薛妤出來,頓時站直了身體,規規矩矩跟在身後,問:“女郎,咱們去哪?”

“知府那邊審得怎麼樣?”薛妤一邊通過長長的過道,一邊吩咐道:“朝廷傳信,半月之內,另派德行足以服眾的知府上任。”

“已經審過了。”朝年腳步稍微緩了緩,道:“朝廷那邊聯係過了,指揮使下的命令。”

薛妤止住朝前的步伐,下顎微微往下斂,半張臉隱在昏沉沉的陰影中,她看向朝年,問:“他還下了怎樣的命令?”

朝年將查封傳送陣的事如道出,而後又口補充道:“指揮使和愁離等人聯係核了飛雲端啟,鄴都大致的人員名單,並且讓殿前司嚴查鄴都屬地內諸多派弟子殺人滅口,奪取天機書任務的事。”

“半個時辰前,佛女,赤水聖子和指揮使三人共審,肅清執法堂,先前那些和知府串聯一氣的長老,弟子,都用了搜魂之術,發現他們確和知府方來往過密,但沒有出現人皇的身影。”

“指揮使現在在正廳見沉羽閣少當家。”

朝年一鼓氣說完,又誒了一聲,將手裡的冊本遞到薛妤跟前,道:“這是指揮使吩咐的,讓交女郎。”

薛妤翻冊本一看,最先映入眼簾的是“螺州飛天圖結案報告”這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她從上往下通篇掃了一遍。

透過手裡這一層薄薄的紙,她似乎能看到他提筆落字時的樣子。

兩個時辰淺睡,那些繁雜如麻,等待處理的事被人一樣一樣理清,清順,事事妥當,無有遺漏。

薛妤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

她拎那道冊本掂了掂,須臾,極淺地勾了下唇角,道:“走,去正廳看看。”

細雨如麻,天色尚淺,執法堂內處處都點燈,一路順小路到前廳,薛妤隔一層珠簾,正見溯侑和的男子同時站起身,他沉眼,聲線不疾不徐:“少當家見諒,這事無法應答,需等女郎裁決。”

沉瀧之苦笑拱了拱手,聲音清潤:“煩請指揮使和女郎說說,如今距離飛雲端啟隻有兩月之期,沉羽閣的人手再過一兩日能抵達鄴都,沒有敲章的大印,們進不去啊。”

薛妤頓了頓,不再刻意收斂氣息,她跨過檻踏入正廳,裙擺上的銀色綴邊在視線中閃出燦燦珠光,空氣中泠香暗動。

“女郎。”溯侑口,聲線如流水潺潺,眼中逸的墨色聚攏成深而重的一團。

沉瀧之有些詫異地抬眼。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方這人坐在自己,是何等氣定閒,漫不經心,話說得客氣又官方,可一字一句裡透露出的強硬姿態,令人印象深刻。

而女郎兩個字出口,那股鋒芒之意,少了一半不止。

那幾乎是一種下意識的語調變化。

難以想象,這位風正盛的指揮使,在鄴都主前,竟是這個樣子。

沉瀧之不動聲色收斂情,徐徐斂袖,朝薛妤的方向拱手一拜,道:“沉瀧之,見過殿下。”

“少當家。”薛妤禮貌地頷首,受了半禮,不等他再次重複自己的話,見山地道:“飛雲端提前啟,得到消息。”

“事情發生突然,許多事堆積到一起,們沒辦法。”

說起這個,沉瀧之回想起幾個時辰前,自己得到消息時,連鞋都未穿下了榻,算了算螺州現在一團糟的現狀,頓時心都涼了一半。

想了再想,在是情況緊急,顧不得瑟瑟的秋風,一邊連聲低罵自己烏鴉似的嘴和直覺,一邊不得不連夜親自來一趟。

唯一的好消息是,飛天圖的任務已解,這邊需要處理的都是些善後工。

沉瀧之擠出不知道今夜第幾回苦笑,艱澀地口:“殿下,聽說飛天圖任務已完成,算一算時,三位殿下回聖地,就在這一兩日。”

飛雲端啟,急的,為此忙碌的遠不止他一人,六聖地的傳人,有一個算一個,全得提前回去做準備。

“是。”薛妤動了動唇,一雙漂亮的眼落在他臉上,聲音沒什麼波瀾起伏:“有更要緊的事,回程日期會往後拖一拖。”

沉瀧之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女子,冷冰冰的拒人千裡之外,縱使有意寒暄不知如何口。

他出身不低,沉羽閣的家底撐,身邊結識的都是天之驕子般的人,就連北荒的佛女,赤水的聖女接觸過幾回,還算有所了解,至少關鍵時刻,能說上幾句話,他幾分子。

唯獨薛妤,他是第一次見。

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沉瀧之算了算火燒眉毛的時,心中默念取舍二字,深深吐出一口氣,笑道:“殿下,急動工這一條不在合約之內,所謂在商言商,們願意再出一百五十萬靈石。”

薛妤抿了下唇,下顎拉成一條纖細的線,她掀了掀眼皮,道:“並非趁火打劫,坐地起價。”

“確有事。”

沉瀧之默了默,良久,摁了下眉心,話音弱下來:“殿下要去哪?”

“珊州城,雲西鎮。”

沉瀧之腦子飛速運轉,想珊州在哪,等腦袋裡那張圖連成線的時候,他隻覺得自己腦子裡嗡的一聲。

珊州,距離山海城不遠,在羲和聖地的範圍內,從螺州到珊州,那可真是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這一來一回,按照聖地傳人不愛破規矩,總慢悠悠乘馬車的習慣,光是趕路都得要大半個月,若是辦的事再棘手點,等薛妤到鄴都,不說多的,一個月跑不掉。

“不知殿下要辦什麼事。”沉瀧之格外誠摯地道:“沉羽閣在珊州有一座傳送陣,若是殿下不嫌隊伍吵鬨,瀧之和一友人可同行,途中若有所需,亦可儘綿薄之力。”

像是怕薛妤拒絕,他又補充道:“總歸,與那友人最後是要到鄴都的。提前去,屆時能催催動工的人。”

薛妤多費這麼多口舌,就是為了這一句話。

沉羽閣在螺州,珊州都有傳送陣,這樣一來,他們來回輕鬆,不費時,若是一切順利,幾天就可以回鄴都。

她沒多長時可以耗。

“可以。”薛妤轉身,溯侑與沉瀧之跟在後跨過檻朝外走,她道:“你們收拾東西,今日正午出發,等到珊州城,與羲和聖子彙合。”

聞言,沉瀧之又是一頓。

一個兩個的,不是主就是聖子,不會又要出什麼搞不定的大事吧。

可眼下有求於人,他不能說什麼,隻能在心裡認命地歎了口氣。

路過書房,溯侑倏地口,他朝沉瀧之看過去,道:“少東家稍等片刻。”

這是有話要單獨和薛妤說的意思。

薛妤提了提眉,抬步踏進書房。

燈影氤氳,墨香淺淡,男子背影拉長,身姿挺拔,背光而立時,眉眼是說不出的惹眼顏色,他看薛妤,道:“女郎,當下之際,應回鄴都。”

薛妤像是早料到他要說這個,此刻抬眼掃了掃他,明知故問道:“為何?”

“飛雲端啟在即,旁人需要時準備,女郎需要。”

“還有呢?”薛妤又問。

溯侑頓了頓,又道:“陳年舊事,過了就過了,不在意。”

“當真?”

溯侑看她皺起的眉心和黑白分明的眼睛,輕聲道:“當真。”

在她身邊一日,他可以一日不去回想那些事。比起收拾一個玄蘇和疏忽職守的聖地執事,她的前程,她的得失,無疑重要太多。

“十九。”薛妤靜靜地看他,半晌,道:“你抬,看。”

他於是抬了抬下顎,在昏黃的燈光下,眉梢眼角全是明媚而刻意斂收的乖順,瞳仁裡蓄一點亮堂堂的光。

這一切,都是跟在她身邊,一點點養出來的樣子。

“百年前玄蘇往你身上潑蝕骨水的情形,忘了?被羲和聖地斷經斷骨的滋味,忘了?審判台上等死的情形,忘了?”薛妤頓了下,又問:“這些全都無所謂?不在意了?”

她一個接一個問題砸下來,溯侑的眼有一瞬銳利,而後是微不可查的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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