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秀發,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少女圓潤的瞳孔,逐漸映出了對麵的亮刀。
“魏訣!”少女淚光瑩然,下意識喊出了少年的名字。
出於對死的恐懼,以及求生的本能,薑映真傻乎乎地抬手擋在麵前,試圖為自己阻擋銀刀。
“......不要殺我!”
斷眉黑衣客還沒湊近,一隻刀便刺破了他的右臂。
登時,鮮血流了一地。
薑映真終於保住了一條性命。
少女眸色淒淒,秀美的臉頰沾了血跡。她一臉感激,望向救命恩人。
趙長策睨了少女一眼,向她扔了一個東西。
“咣鐺”一聲,一個堅硬明亮的東西,砸在了薑映真麵前。
“拿著!”
話音剛落,少年揮刀,繼續與三人斡旋。
匕首!
魏訣扔給自己的,是一柄銀質鑲珠的匕首。
魏訣曾用它來威脅自己。
好在,脖頸的傷痕不深,隻是破了淺淺一層皮。
薑映真的睫毛上綴了淚,她深吸了一口氣,顫顫地捧起冰涼的匕首。
她總應該為魏訣做點什麼。
刀入鞘很緊,少女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勉強拔出了它。
薑映真抬起眼簾,淺亮的眸底流淌一股決然。
薑映真將匕首彆在身後,一步步向其靠近。
少年與幾名黑衣人鬥得正烈,局麵白熱化,沒有人會忌憚一個毫無殺傷力的弱女子。
薑映真看準了時機,從身後直刺入一位黑衣人身後。
那黑衣人眼疾手快,往旁邊一側,冷冽的刃輕掠了他的胳膊。
傷痕不痛不癢,卻能極大程度上激怒對方的怒火。
“臭婆娘,你是不是找死啊?”一名細眼的黑衣人尖聲細氣,狠狠踹了她一腳。
薑映真一陣吃痛,跌在了地上。
少女揉了揉灼熱的傷口,杏眼中擠滿了淚花。
趙長策見狀,忙擋住了黑衣人的刀。
刀劍相撞,發出了刺耳冰冷的擊鳴。
他忍不住道,“薑映真,你是不是蠢貨?”
趙長策運氣不好,遇上了幾隻瘋狗,擺平他們需要一番功夫。
這件事,本與少女無關,她可倒好,硬是不怕死地摻和進來。
當初,薑映真為了逃跑,不惜向他下毒,威逼利誘。
各種卑鄙手段,可是無師自通。
其餘的黑衣客得了空,彎刀砍向了少年。
一隻手受了傷,趙長策連眉都不曾皺一下。少年麵色涼薄,血水染透了衣衫,一滴滴血紅珠花墜下。
薑映真捂著傷口,從地上掙紮地站了起來。
嗬。
又想來幫他嗎?
趙長策怒從心起,冷笑了一聲,從心底覺得少女無可救藥。
他原以為,生死攸關之際,薑映真這種貪生怕死之徒,會毅然拋下他離開。
可是,少女卻拿著匕首,神色決然,妄想替他除去這幾條瘋狗。
趙長策皺了皺眉,心中生起一陣沒來由的窩火。“滾遠一點兒,彆來礙事!”
少年聲音冰冷,忍著傷勢,將她扔出了門外。
門縫閉合之時,薑映真隻看到了一雙冷銳的狹眸。
少女秀發淩亂,她隻身一人,困在了門外。
趙長策握緊了刀柄,繼續與幾名黑衣人相殺。
他希望,薑映真不要再犯傻。最好,她能跑得越遠越好,保住一條性命。
不要回頭。
少女咬著紅唇,眸中一片灰敗。當下,她除了給魏訣添亂,沒有什麼用處。
薑映真心一狠,決絕地跑入了茫茫雨幕之中。
雨水浸了薑映真的眼睛,她幾乎快要睜不開眼。
視線隻有白茫茫的一場雨。
她的腦袋越來越沉,衣服上儘是雨水。
魏訣與這群人,不知有著什麼血海深仇,他告誡她不要插手,有多遠滾多遠。
“臭婆娘,老子看你往哪裡跑!”
薑映真回眸,她的身後,還有那位凶煞的斷眉客。
想必,斷眉客是為了報方才的仇。
那片鋒利的瓷礫,可是劃得他手背猙獰。
少女心底一慌,自己一個人,怎麼會是對手?
斷眉客很快跟了上來,他死死地掐住了薑映真的脖頸。“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現在,再也不會有人像魏訣那般救她。
薑映真呼吸微弱,她本著意識,又一次拔出了匕首。
三寸的利刃,直接插入了斷眉客的胸膛。
黑衣客一陣鬼嚎,手上的力道逐漸鬆了幾分。
薑映真抓緊時機,混著泥水,滾到了一邊。
沒了脖頸的桎梏,薑映真終於能呼吸幾絲新鮮空氣。
斷眉客的刀還沒來得及轉向,便陷入泥澤之中。
彎刀安靜地豎在地上。
幸好,隻差一厘。
豆大的雨珠打在上麵,叮叮作響。
一時半會兒,彎刀拔不出來。
薑映真怎麼會不明白,現在,可是她逃跑的好機會。
她看了斷眉客一眼,男人胸口中了刀,實力大減,連她一個弱女子也無法應付。
少女目舒展,心中暗道,自己也算是為魏訣除去了一位敵人。
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