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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明從他手裡拿過鑰匙,和他半搭半攙著走到他的宿舍門口,然後用鑰匙給他打開門,又伸手到左邊拉開電燈。
進了自己房間,高振麟才取下搭在秦思明肩膀上的右臂。
“你就不想知道我和誰……誰喝的酒?”他說著一頭栽在床上,雙腳相互蹬了兩下後跟,兩隻皮鞋先後掉在地上。
“你和誰喝酒都是你的事情。”秦思明看著趴在床上的他,目光幽深。
高振麟哼哼了幾聲,就睡著了。
秦思明這是第一次進高振麟的宿舍,轉頭四下打量:靠牆有個舊的衣櫃,旁邊是一張桌子,再過去還有一個衣帽架,跟彆的宿舍幾乎一樣。
秦思明走過去,打開衣櫃,見裡麵掛著幾件上衣和褲子,空蕩蕩的彆無他物,就又關上櫃門,微微仰頭打量屋頂。看見天花板有個地方露出一條縫,秦思明走過去伸手探進縫裡,稍微用力推了推,那塊天花板就被推到了一旁。秦思明眼神跳了跳,遂轉身拿過來一張椅子,站上去,伸手往天花板裡掏了掏,卻什麼也沒找到,似乎不死心,踮起腳往裡再探了探,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合上天花板,再輕輕把椅子放好。
離開時,秦思明伸手拉熄了電燈,又輕輕帶上門。
房門剛關上,高振麟就睜開了雙眼,在黑暗中對著房門無聲地笑,那笑容很是有幾分得意。
這天上午,曹天浩給了高振麟一個任務:到火車站接從北平來的童釗。
高振麟暗驚:童釗?那個軍統赫赫有名的軍師來了西安?怎麼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究竟是什麼事,能讓這尊瘟神移駕西安?
這個人是戴笠的心腹。每當一件事情無法解決的時候,戴笠總是安排此人出馬。而童釗,也從沒讓戴笠失望過。
多半是曹天浩向上申請要童釗來查內鬼“古城”之事的。開車去火車站的路上,高振麟這麼猜想著。
他在北平見過童釗一次,不過那次童釗顧著和彆人說話,並沒有正眼看過他。但也正是那次,童釗三兩句話便解決了當時困擾北平站讓好幾天的一個棘手問題,讓他親眼見證了此人處理事情時的淩厲手腕,當時就心下佩服。
兩人正式見麵,今天是第一次,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便在腦子裡反複演練該如何應對。
遠遠地,他看到童釗出了站。此人個頭不高,五官立體,眼睛不大卻是炯炯有神,喜歡直視對方,仿佛要把人看穿。高振麟突然想起童釗老家是山東的,不過從小在外,說話並沒山東口音,表情也比較豐富,說話很有些感染力。
高振麟快步迎上去,一邊說著“您辛苦”的客氣話,一邊接過他手裡的皮箱。
童釗一直臉帶微笑:“走之前,亞麒讓我去你家吃過飯。你父親對你可不滿意。”
高振麟佯裝苦惱,麵上帶了苦笑,道:“嗐,忠孝兩難全!”
兩人似老友見麵般地寒暄了幾句。
上車之後,坐在後座的童釗突然話鋒一轉:“聽說西安站最近很不安寧,有個內鬼一直沒有查出來,而且到現在還在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