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三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隻狼第二次被梟從背後捅穿。
“終究隻是一條野狗嗎……”
拔出太刀,任由隻狼的屍體倒下,梟搖搖頭。輕蔑,但似乎也有點遺憾。
然後便放下這件事,去追光秀和黑瞳了。
*****
“呃……”
又一次被龍胤救活,隻狼捂著胸口爬起來。
天還是黑的,看來這次和之前不同,自己醒得比較快?
那就得抓緊時間了。聽光秀的意思,他們好像把佛雕師的靈魂吸走,打算去葦名城釋放出來搞破壞。
看來,佛雕師和自己說的話要成真了。那便按他說的做吧。
隻狼踏進廟裡,走向那尊麵善的佛像。
盯著佛像旁邊的蠟燭看了看。
“這……”
他還記得來拜謝佛雕師的時候,那些蠟燭的長度。如此看來,自己差不多是死了沒一會兒就複活了。
這也太快了吧?什麼原因?隻狼不得其解,且將這個問題記下。
他向佛像施禮,然後兩手掐住,小心地抬起來,輕拿輕放。
佛台露出圓形缺口,裡麵有什麼東西。隻狼再將佛台拆開,才看到那是一個木盒。
打開一瞧,裡麵是許多四方的小紙片。白色,微微有紫色的光。
這可不是普通的紙,而是“神之飛雪”。
葦名人在源水處舉行源水祭祀時,會使用許多紙片。其中有極少一部分,一千張裡也就是一兩張,能得到所謂的“神力”,變成這種有微光的紙片。
神之飛雪非常珍貴,它能賦予武器除靈的力量。那些不懼怕刀劈斧砍的怨靈,在神之飛雪麵前,真就和紙一樣脆弱。
隻狼大概明白了。佛雕師不時會望向這尊麵善佛像,原因就在於此。
若向往內心的寧靜而不得,便讓這神力毀滅自己。
然而,我佛慈悲。縱使知道那整日雕佛的人如何煎熬,也隻會默默觀望。
把盒子蓋緊,用布帶纏在腰上,隻狼最後向著地上那尊怒佛行了一禮,大步離開。
同為忍者,這件事就讓自己來完成吧。
*****
內府全都屯兵山下,葦名雖說要集中力量守城,其他山頭也不能一點防備沒有。弦一郎在葦名城南邊的山上留下一處陣地,權當放哨。
反正人也不多,三十來個。
“喂!你們快來!”
這個晚上,哨塔上的足輕忽然喊著同伴,大家紛紛靠過來。
原來是南邊的樹林有火光。
“著火了?有人來了嗎?”
“不知道。但是不是應該警戒一下?”
“不至於吧?敵人要是想偷襲,怎麼可能會在那裡放火提醒咱們呢?”
“這倒是。不過還是去看看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正商量著要不要去滅火。
放哨的足輕又喊起來。
“等等!你們有沒有感覺火靠近了?”
“這不是廢話嗎?”一個足輕不以為然,“越燒越大了唄。”
“就算如此也太快了!啊!”
話沒說完,那團大火就衝出了樹林。
朝著葦名的陣地急速滾來!
“哇啊!!”
足輕們頓時慌成一團。眼看著那大火燒到眼前,哪還有膽量滅火,紛紛逃散。
“嗚嗷!!”
從火焰中發出的長嚎,足以讓任何猛獸退避三舍。那團火砸在地上,激起一圈火牆,眨眼間擴散到整個陣地。
“啊啊啊啊啊!!”
有人當場被燒成火人,來不及掙紮幾下就化為灰燼。
沒錯,化為灰燼。不是燒死變成黑炭那麼簡單,而是肉眼可見地變成灰。
那灰燼又飛起來,飛向那團火。幾個沒跑遠的足輕一不小心看到了火裡的東西。
他們的眼睛被刻進了一幅死都忘不掉的畫麵。
“那那那那是啥啊!?”
比獅子猿的體型還要巨大,姑且是個人型,但看那雙腿更像是猴子。
身體覆蓋著火紅的長毛。右臂又粗又長,仿佛是把赤鬼削成人棍裝上去似的。
左臂……那能叫胳膊嗎?像是火焰變成了固體的樣子,而且還在轉動。
“嗷嗷嗷!!!”
這怪物嚎叫一聲,身邊的火焰就長高一分。邁動一步,火焰就散布一片。
手臂一揮,掀起火牆,又有幾個足輕變成灰,被怪物吸進去。
很快,陣地上就隻剩下那個從哨塔上摔下來,跑不遠的哨兵了。
“救,救,救…………”
彆說跑,他連救命都喊不利索。何況,喊了有什麼用呢?
怪物注意到了這裡唯一的活人,向他踏出一步。
足輕隻能癱軟坐下,絕望等死。
“嗷嗷!!”
嗖——
咣——
當怪物的爪子拍下來時,足輕感受到的不是能拍碎自己的重壓,而是普通人類的臂膀。
他驚魂未定地睜大眼睛。
“你,你是神子的……”
“快去城裡報信!”
隻狼推了足輕一下,足輕多少掙脫了恐懼。
爬起來,朝著葦名城狂奔。
還好趕上了,隻狼心想。雖然不知道那足輕能不能活著趕到城裡。
但那已不是自己要擔心的事。
“嗷!!”
怪物的手臂猛地橫掃。背對怪物的隻狼原地起跳躲過,順便讓自己轉過身來。
隻看怪物的左臂,隻狼也認得出來。
所以,這就是佛雕師看到的火焰,看到的地獄嗎?
“佛雕師閣下……”
抓起盒子裡的神之飛雪,隻狼把它們揚在楔丸上。
紛紛紙片如雪花飄落。擦過刀身的同時,釋放出那紫光,然後像雪落地麵一樣融化消失。
當所有紙片飄儘後,楔丸迸發出刺眼的紫色火光。
烈焰焚燒的陣地裡,隻狼穩穩起這火焰。
“……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