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元後就是贏家了嗎?你隻看康熙的第一個孩子是榮嬪生的承瑞,第一個活下來的孩子是惠嬪生的保清(胤禔),就知道元後活著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堆苦黃蓮裡麵稍微甜一點的那個罷了。
想到這裡,繡瑜開始愉快地嗑瓜子看煙火了。她可以接受真心換真心,康熙花心思給她找書,她就回以一套精美的腰帶荷包香囊扇墜兒。但是如果康熙去彆的嬪妃那裡,她隻管吃好睡好擼好貓,彆指望她會秋窗映孤影,垂淚到天明。
明知道皇帝桃花朵朵開,順帶路邊的野草隨便采,還全無保留獻上一片癡心的女子。她隻想為她們的勇氣點上666個讚,卻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說來,康熙的運氣倒是不錯,娶了三個皇後,都是這樣的癡心人。繡瑜晚上睡在床上還是止不住腦子裡的胡思亂想。琢磨多了,就走了困。今晚恰好是春喜上夜:“小主,可是要喝水?”
“睡不著想起來坐坐。”繡瑜披著衣服坐起來,突發奇想:“誒,宮牆後邊種的那幾株梅樹好像開花了,咱們瞧瞧去。”
“啊?大半夜的,小心著了風寒。”
然而繡瑜已經穿了兔毛馬甲,把鬥篷上的觀音兜往頭上一扣,抓起桌上的皮手籠,自顧自地往外走。春喜隻得拿了個玻璃繡球燈,抱著一個銀累絲花瓶跟在她身後。
繡瑜撿那花多而繁的折了幾支,去繁存簡插在瓶內。那花枝上積了雪,折枝的時候倒落了兩人滿頭。繡瑜頑皮心起,笑道:“春喜?我給你看個好玩的。”
“什麼好玩的?”
繡瑜突然蹲下身揚起一捧雪,往她身上潑去。“啊!小主!您……”
“來玩啊,你也潑我,快快快。”
春喜雖然也有玩心,抓了幾把雪扔了,但是到底沒敢潑繡瑜:“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兩人儘興而歸,卻見東暖閣門口梁九功正急得沒頭蒼蠅似的團團亂轉。“哎喲。我的小主,您可回來了。萬歲爺在裡邊等著呢。”
什麼?康熙來了?繡瑜快步進去,果然看到康熙一身玄色常服,盤腿坐在東間的炕上。
“給萬歲爺請安。”
“去哪兒了?臉上都是雪渣子。”康熙伸手替她抹了臉上的雪水。
“萬歲爺來得好巧,奴婢去折了一瓶梅花,正好可邀萬歲爺同賞。”春喜趕緊把那瓶花擺在炕桌上。
那紅梅裝在銀瓶內,疏密有致,君臣分明,很有層次感,端的好看。
“不錯。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你插花倒是很有天賦。”
繡瑜笑道:“奴婢閒來無事,《瓶花譜》這樣的雜書倒是看了不少,多少也學到點東西。今個兒是除夕夜,您怎麼沒去坤寧宮?”
康熙臉上的笑意斂去:“你當朕沒去嗎?這不是被一句身體不適給攆出來了嗎?”
喲,皇後還是有點脾氣的!敢在除夕夜撇下一大家子人去悼念前任,換了是她,也隻有一句滾去睡書房。可惜這是不能離婚打老公的清朝,她隻能勸和:“皇後娘娘性子剛強,她心底不知道多盼著您去呢,就是嘴上不說。您賞她的金蕾絲百花香囊,她從不掛在身上顯擺,卻日日放在枕邊。”
“她是念著朕,可她這心裡有根刺。朕去了也得受冷落。”
就算有根刺也是您老人家和元後種的,怪得了誰?繡瑜腹誹道。或者您實在不想去,就去佟貴妃那兒啊,皇上除夕夜留宿一個常在宮裡。這話傳出去後宮妃嬪的白眼能把她釘死在牆上。
“皇上,今兒是大日子。奴婢這小廟真的容不了您這金佛。您就當疼疼奴婢吧。”繡瑜好說歹說,康熙爺終於慢吞吞地把他的龍臀從炕上挪下來了,走到門邊順手擰了一下繡瑜的臉:“沒王法了,一個兩個都把朕往外趕。”
繡瑜笑著捧了桌上的蓋盅,遞到他嘴邊:“皇上喝杯薑茶暖暖身子再去。”
康熙就著她手裡喝了一口,握住她雙手摩挲著,笑道:“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夜深了,早點歇息。”
繡瑜臉上的熱度蹭地一下上來了。她覺得自己遲早要完。我知道他是渣男,可是媽媽,這個渣男好會撩啊。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得黯然銷魂。你們敢相信今天這三千字我碼了七個小時麼……(ó﹏ò?) 馬上要簽約了,編輯建議壓字數,可能明天會停更一天修修大綱。多謝支持,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