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當真這樣說?”
“千真萬確, 咱們家好歹有兩位都統, 雖然宮裡的人咱們插不上手,可彆館裡伺候的奴才,還是有一兩個得用的。”
佟國維眉頭緊簇,負手立於案前, 猶疑半晌還是頓足長歎:“可惜啊。”
皇貴妃和佟國綱生前都百般叮囑他不要和四阿哥斷了往來, 可佟國維一來是跟德妃賭著一口氣,二來也是盼著自己的親女兒小佟妃有所生養, 終究還是淡了。
誰料小佟妃進宮九年無所出,反倒是四阿哥在戶部做得風生水起。佟國維心中已經暗有悔意, 可一則四阿哥已然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就是貼上這張老臉, 人家也未必肯認;二則佟佳氏雖不及皇貴妃與佟國綱在時,卻仍舊如日中天,太子地位穩固,他們結交成年皇子,還得謹慎才是。
佟國維負手於屋內來回走動,半晌還是搖頭歎道:“還是罷了。”
然而他的三子, 此刻剛剛年過而立的隆科多卻一步上前,拱手道:“阿瑪,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 咱們跟永和宮總有個結在心裡, 這不是個辦法。咱們比不得他索額圖底氣足, 皇上在的時候還不妨, 將來德妃膝下可是三個親王。”
佟國維皺眉凝神思索,久久不語。
康熙三十三年是個難得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順年。進了五月,各地巡撫督撫上的請安折子裡無不是太平無事、天公作美之類的套話,光靈芝肉桂、烏木龜甲之類的祥瑞就進上來了幾十樣。
比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更叫康熙欣慰的是,京城周圍良田裡的麥子結了穗,又大又飽滿,沉甸甸的一副豐收的喜氣洋洋之景。
與之對應的,是康熙三十三年的又一次大選。四妃乾這活早已駕輕就熟,快刀斬亂麻一般迅速地結束了初選。
上坊市八字胡同裡,早有心理準備的富察氏一家人,平靜地送彆了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