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則是全方位沐浴在各位男性長輩的共同關照下。當年沒有膝蓋高的小團子,被王爺們拿筷子沾酒喂醉了的六阿哥,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以裕親王為首的一乾瞧著他長大的王叔王伯們豈會放過這個教(作)導(弄)小侄兒的機會?
最近每到下班點卯的時候,工部衙門頻頻有大人物光顧。裕親王、恭親王、簡親王輪流上陣,死活拖了胤祚出去喝酒。
席間珠圍玉繞,南邊的小曲兒聽著,美人拳在肩上腰間錘捏著,上好的花雕被一雙雙纖纖玉手喂到嘴裡。
若換個人定然是神仙一般的享受,胤祚卻像被黃鼠狼逼到牆角的雞仔一般渾身僵硬,直戳戳地坐在那裡,比見皇阿瑪還緊張三分。
一群中年男人翹著腳坐在一起高談闊論,給小侄兒灌輸“嫡福晉跟小老婆吃醋了要怎麼辦呢”、“論私房錢的重要性和怎麼瞞著福晉攢私房錢”、“補氣益腎是鹿茸好還是虎鞭好”等等觀點。這就是我大清的重臣?胤祚頓時有種三觀崩塌的感覺。
胤禛知情後,很有義氣地要來解救弟弟,然而他的冷臉技能尚且修煉不到位,震懾不住這些沒節操的長輩,還差點連自己也被拉著一起喝花酒。
最後走投無路的兄弟倆還是求到額娘身上。繡瑜沒好氣地一指點在他額上:“六阿哥出息了啊,差事沒辦兩天,倒先學會喝花酒了。哎,富察家的大格格如花似玉的一個姑娘,竟便宜了你。”
“誰誰誰?富察家的大格格?鑲黃旗的富察家?”胤祚突然覺得自己酒還沒醒,拍拍腦袋,暈乎乎地看看額娘,又看看四哥,又看看額娘,跳起來驚道,“那不就是馬齊的閨女?不是說指給……”
繡瑜拿帕子掩嘴笑了個痛快。
胤祚看到四哥臉上隱晦的笑意,想到馬齊的棺材板臉,腦子裡循環刷過自己那句石破天驚的“馬齊不是個東西”,頓時覺得人生如戲。
當然,富察家的人接到聖旨的時候,心情也跟他相差無幾。但是馬齊好歹是混跡朝堂二十年的老狐狸了,隻片刻的詫異之後,便欣慰地拈須微笑,賞了厚厚的荷包給那天使去喝茶。六阿哥人品模樣樣樣都好,雖然出身稍微差著一點,可皇上素來是不在意這些的,將來隻怕是親王起步,上不封頂啊。
這樁婚事也叫宮裡眾人紛紛側目。